京城居然還有如此牛逼的存在
這一下子,何止是百官色變。
就算是天啟皇帝,也不禁色變。
朕都做不出這麼跋扈的事吧畢竟朕隻求財的。
陳演已是幾度要昏厥過去,咒罵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啊這樣的賊子,竟不敢拿,廠衛是廢物嗎我的天啊我的爹我的兒”
說罷,抓著自己的心口,又一副要死去的樣子。
天啟皇帝也是勃然大怒,便厲聲道“是什麼人,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宦官這才期期艾艾地道“說是從曲阜來的,是聖人之後,乃是聖裔”
此言一出,殿中出奇的安靜。
隻見宦官接著道“錦衣衛那邊的解釋是,此前遼東郡王殿下就曾嚴懲過聖裔,卻遭來天下人的聲討,百官謾罵,甚至還傳言,要讓遼東郡王以命抵命。所以他們現在曉得規矩了,但凡是聖裔,都是至聖先師的子孫,斷然不可能做出什麼不忠不孝的事的,想來他們衝進了陳家,隻是因為因為誤會,而至於陳家遭受的損失,料來陳禦史也絕不會追究的,還說大水衝了龍王廟,陳禦史是個大度的人,至於什麼亂賊之說,這從何談起呢都是坊間流言,當不得真,而且陳家也沒受到什麼損失,畢竟不是沒死人嗎”
“倒是順天府的人想去拿人,卻被錦衣衛的人給截住,說誰要是敢私拿聖裔,便是和至聖先師過不去,不但將人擋著了,還讓那些人光明正大的離開了。陛下,衝進去的人實在太多,而且都自稱是聖人之後,現在人已散去就算要拿隻怕也難拿住人了。”
這宦官老老實實地稟告,其實他自己稟告的時候,都覺得好笑,差點沒崩住,要笑出來。
好在他憋著臉,總算是忍住,而後繼續道“那些人砸完了之後,臨行時,還說有人看到錦衣衛給這些送了錢呢,說是很是仰慕這些聖人,如今見了他們的子孫,與有榮焉,他們打砸的辛苦,隻怕累了,請他們去吃一口茶水解解乏,下一次他們若是要砸哪裡,得容請他們提前知會一聲錦衣衛,免得這錦衣衛突然得知了警訊,興衝衝的跑來,原來卻是誤會,害大家白跑。”
“”
此時,殿中出奇的安靜。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傻子都明白。
這絕對是故意的
可是
彆人可以不做聲,可陳演卻不能不做聲,畢竟又不是你們兒子蛋碎了,於是哀嚎道“陛下,這定是張靜一主使,是他主使,他買通了孔家的賊子故意如此陛下要為臣做主啊”
天啟皇帝一聽原委,這時大抵明白了什麼,暫且先不理陳演,而是對宦官道“那些聖賊不,聖人子孫從陳家抄出錢來沒有”
宦官道“奴婢這就不知了。”
“這樣啊。”天啟皇帝頓時一臉遺憾之色,隨即又道“陳卿家,你先彆急,我們先將事捋一捋。”
天啟皇帝道“我們先分清,這些人是不是聖人後裔。張卿,怎麼京城裡會有這麼多的聖人後裔”
張靜一道“這都是臣的錯,衍聖公孔衍植罪惡滔天,十惡不赦,可是許多人都說臣在栽贓陷害,所以臣為了表示清白,所以特彆從曲阜,請來了許多被孔衍植欺壓的苦主,誰曉得苦主實在太多了,臣又擔心許多的案子,講不清楚,索性就全請了來,總計一千多人”
天啟皇帝不由訝異道“這些也是聖人之後”
張靜一道“是,都是實打實的聖人之後,曲阜有聖人子孫數萬,山東布政使司境內又有接近十萬,天下的聖裔,就更多得數不清了。臣請來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內閣大學士李國忍不住了,怒氣衝衝地道“他們非嫡親血脈,算什麼聖人之後”
張靜一卻是笑了,道“李公此言差矣,敢問李公在家排行第幾”
李國有些憤怒,這是擺明著張靜一在搞名堂,還用這麼粗劣的手段。
張靜一卻率先幫李國回答“排行第三,對不對這樣說來,你也不算是家中的嫡長子,那麼李公又算不算李家的後人呢莫非李公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李公啊,做人要有良心,就算你是嫡係,你爹難道一定是你祖父的嫡係你祖父的嫡係,又一定是你曾祖的嫡係都是子孫,雖於禮而言,嫡長子該繼承家業,這是沒有錯,可卻不能嫡長子好處都占儘了,這其他的子孫,便連血脈都不讓人相認,若是真這樣算,李公難道也可以說您不是李家的子孫嗎那麼李公的先人是誰要不,李公索性改姓吧,以後也彆進李家的宗祠了。這世上的東西,什麼都可以改,可是身上流淌的血液,卻是無法更改的,若都如李公這般,祖不認孫,孫不認祖,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這些孔家的後人,確實乃是聖人之後,這是實打實的,有家譜,也有宗親為證,怎麼到了李公這裡,就不算數了呢內閣大學士,當然位高權重,可是堂堂內閣大學士,還可以管彆人的家事,可以決定誰算不算誰的子孫嗎”
這一番話真讓李國的臉色難看至極。
可是李國臉抽了抽,他有點害怕張靜一繼續嘴賤,把他的家底給挖出來,要知道,他四代之前,可就是庶出的。
其實站在這裡的人又有幾個人敢自稱自己是真正的根正苗紅,延續了數十代,依舊還敢自稱自己是絕對的嫡係呢
大家一時間都不好再吭聲,似乎都怕被張靜一把家底都翻出來公之於眾。
但是陳演,心裡的悲憤自是不可能給抹平了,他憤恨而悲愴地道“光天化日,就算是孔家子孫,如此大奸大惡,也定要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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