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聽到這裡,不禁失笑“朕看你之乎者也,想來你是讀書人吧。朕橫征暴斂大明兩百多年,你們這些讀書人出身的,朝廷一直都給你們官做,即便沒有官做,至少也根據你們讀書的好壞,給予你們功名。不隻如此,朝廷還針對你們,免除了徭役和賦稅。甚至,你們在鄉間,官府還讓你們代替朝廷爭取糧稅。”
“這兩百多年來,你們做官,你們可以暢議國家大事,你們沒有稅賦和徭役,你們甚至代替朝廷向百姓爭取稅收,從中牟利。再後來呢,你們在鄉間放貸,你們開礦,你們榨油售賣,你們的土地,從明初到現在,增長了多少,你敢說嘛彆告訴朕,你家的土地,是靠勤儉而來尋常百姓,辛苦耕作,也難求溫飽,你們隻要有了功名,就有無數人為了避稅,投奔你們為奴,投獻土地。”
“如今,你們的財富和土地越來越多,功名給予的恩榮也越來越大。如今朕征礦稅,征商稅,就成了橫征暴斂大明朝不是靠你們養起來的,你們自始至終,隻從朕和朝廷這裡得到無數的好處,卻從未承擔過任何的乾係,哪怕是沉重的遼餉,繁重的徭役,也和你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這就是你所謂的朕視爾等為草芥是朕視你們為犬馬國家養士,就養出了你們這群飯桶這些話,你竟也好意思出口”
說到此處,天啟皇帝再沒有了方才的淡然,勃然大怒道“我大明,亦或者朕,若說當真對不起,那也是對不起可憐的軍戶,還有那些可憐的百姓,他們兩百多年來,從來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真如草芥和牛馬一般,你這厚顏無恥的老賊,身為士人,卻說出這番話,真是無恥之尤。”
這麓山先生也大怒“嗬狡辯,不過是狡辯而已,天下百姓,已是對你忍無可忍。”
“當然忍無可忍。”天啟皇帝冷冷地道“所以朕打定了主意,從此以後,自當善待百姓,要一改祖宗們的苛政。可是百姓們要輕徭役,要減賦稅,國庫的錢糧從哪裡來呢”
天啟皇帝凝視著這麓山先生,接著道“你們不是有錢嗎,你們不是有糧嗎你說朕橫征暴斂,這也沒有錯,朕還真打算橫征暴斂,你們準備承受吧”
“昏君”麓山先生咬牙大喝。
田爾耕已經不能淡定了,若是這家夥繼續口無遮攔下去,自己如何交代
於是,他大罵道“狗東西,事到如今,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他這麼一罵。
天啟皇帝身後的伴駕大臣們,卻個個鴉雀無聲,站在他們的立場,他們是覺得麓山先生的話雖值得商榷,卻也有道理的,而至於陛下
田爾耕這般一罵,這麓山先生隨即大笑“哈哈哈哈老夫死到臨頭,哈哈哈到底是誰死到臨頭呢昏君,田爾耕奸賊,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此言一出。
卻在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駱養性,此時麵上也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與此同時,一個南鎮撫司的百戶,卻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天啟皇帝的身後。
這牢房狹窄,所以大家都擠在此。
錦衣衛乃是親軍,在旁扈從,也不會令人生疑。
天啟皇帝此次前來,所帶的護衛,其實並不多,畢竟錦衣衛本身就是天子的護衛。
而此時,這百戶已從袖裡偷偷地伸出了一支匕首,隨即,他先越過天啟皇帝的後肩,與麓山先生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了幾分崇敬之色,而後他目露凶光,似用儘了力氣,將匕首狠狠地朝著天啟皇帝的後腰插去。
噗
這匕首狠狠一捅。
頓時,身邊的人有所察覺。
這時,一旁的一個翰林戰戰兢兢地道“你要做什麼”
他話剛出口,另一邊,又有一個南鎮撫司的穿著校尉模樣的人突然拔刀,而後直接給這翰林一刀。
翰林呃啊一聲隨即便倒在了地上。
誰也沒有預料到,突然會有此大變故。
不過那刺殺天啟皇帝的百戶,一匕首下去,本是要等待著天啟皇帝鮮血四濺。
可就在此時
咚
匕首好像刺在了鐵板。
而這百戶陡然一驚。
他顯然匪夷所思。
可這時,天啟皇帝卻是轉過了身來,而後用一種譏誚的眼神看著他。
下一刻,天啟皇帝抬手,猛地將自己外頭的披風撕拉一下,掀開。
而後又將套著的外衣一扯
緊接著,內裡的灰色大衣,便露了出來。
那匕首顯然已經戳破了灰色大衣,不過裡頭
在大衣裡還裸露出了一塊鋼板。
天啟皇帝譏諷地看著他道“以為朕是傻子嗎你們成日總惦記著朕,想讓朕死,煩死了”
說罷,他手摸向腰間插著的四五支短銃,口裡道“今日,就叫你們這些狗東西知道,就算朕獨身一人,也絕不是爾等這些小醜有資格圖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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