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道“義父放心,兒子曉得。”
張獻忠又大笑,禁不住道“此番若是能進京城,少不得俺也過一個皇帝癮,俺與老高商議過,到時京城就留給他老高,他在北稱帝,俺則帶兵去關中和雲貴,也做皇帝,他是北帝,俺是西帝,至於李自成那廝,俺瞧不上他,不過看他當初也曾聚義的份上,便教他做一個南大王便罷。到時俺稱孤道寡,你來做太子。”
孫可望心裡一喜,卻忙道“義父折煞俺了。”
張獻忠露出慈祥的笑容“休要推辭,說起來,俺其實心裡頭,還是有些空落落,可行大事的,遲早要走到今日這一步,隻好買定離手,全憑天意了。此時此刻,俺做一首詩,贈予你,好教你明日陣前,受一些激勵。”
孫可望“”
張獻忠便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而後抬起眼來,顧盼自雄,朗聲道“十萬雄兵至京畿,駭得昏君心淒淒,有俺親兒可望在,殺那官軍如切瓜”
孫可望道“好詩,好詩,義父這詩,又精進了不少,隻怕李白和杜甫再生,也要不及了。”
張獻忠歎口氣道“你休要這般吹捧,俺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李杜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詩中之聖,俺怎麼及得上他們。至多,俺的詩才,也不過在帝王中最好罷了。”
“對對對,比那李後主還要高明幾分。”
“李後主是甚鳥”張獻忠認真地問道。
孫可望“”
孫可望不吭聲,張獻忠倒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好啦,時候不早啦,休管先主、後主,明日的戰事才是真的,詩詞畢竟是小道,消遣罷了,當不得真”
“喏”
次日,浩浩蕩蕩的大軍,已從拂曉開始集結,從各路朝邯鄲進發。
這遮天蔽日的人馬,分頭並進,兩翼的騎兵,也是有模有樣。
孫可望清晨便點齊了老營人馬,足足九千多人,大半都是騎馬。
隨即便與高迎祥的部將劉威彙合一處,劉威也有數千騎兵,一時之間,氣勢如虹。
其他的流寇,則結陣,層層推進,竟也是有模有樣,竟比尋常的大明官兵,更加有序。
這畢竟是經曆了十年戰火的軍馬,不適者早已死了,留下的,多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
最緊要的是,這些人從賊,幾乎已是無路可走,往往是帶著對官府的怨憤而怒起,比之官兵單靠糧餉混飯吃,反而更有幾分求勝的主動性。
這時代的軍馬作戰,是不可能展開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旦展開,首領和士卒之間就難以呼應,命令沒有辦法傳達。
因而,必須所有人凝在一起,無論多少人,一旦預備進攻,便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能力稍稍差一些的官軍,還未開始出戰,自己就被自己弄得混亂不堪了。
而這些流寇,打仗已是習以為常,彼此之間,走走停停,竟也有模有樣。
高迎祥與張獻忠二人也抵達了,他們騎著馬,讓人打出了自己的帥旗。
此時,這高迎祥手裡正端著望遠鏡眺望。
張獻忠見了,不由好奇地道“這是啥鳥玩意”
“官軍手上繳獲的,能望遠。”
張獻忠不禁嗤之以鼻“望個鳥,望了也是白望,衝上去,給他們三板斧,便利索了。”
高迎祥收了望遠鏡,對這寶貝卻顯得很金貴,擦了擦,才收起來,接著道“官軍依舊龜縮不出,看來是要等咱們出擊了。”
張獻忠很是豪氣地道“那便出擊。”
高迎祥則是微微皺眉道“俺的眼皮子老是跳,總覺得不妥。”
張獻忠道“到了今日,便是腦袋被人砍下來,也得衝他娘一回,已回不了頭了,何必這時扭扭捏捏等俺可望孩兒衝散了官軍,俺便帶人掩殺過去。”
高迎祥覺得有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後退是不可能了,便頷首道“好,俺與你並肩而戰,今日殺個痛快。”
張獻忠聽罷,便哈哈大笑道“妙,妙啊,此情此景,教人心潮澎湃,俺禁不住又要詩興大發了。”
於是高聲道“俺與闖王結金蘭,他為兄來俺為弟,兄弟二人齊攜手,遇著官軍殺殺殺”
高迎祥“”
張獻忠又道“昨夜賜詩一首給俺兒,今日又贈詩一首予吾兄,今日大軍雲集,一決死戰,又有詩為興,痛快得很哪”
高迎祥覺得自己該找一個大夫,給張獻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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