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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說歸說。
可是內心還是忐忑的。
要顛倒黑白,勢必會有巨大的風險。
不過鄧演之的一席話,終究還是讓王文君下定了決心。
“王公現在走的就是一條死路,眼下除了死中求活,沒有任何的辦法。”鄧演之繼續道“眼下王公要做的,隻能解決這個問題,若是襲擊一直無法停止,天下大亂,那麼王公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何況王公有沒有想過沿岸數省出身的大臣,現在哪一個不是心急如焚再這樣鬨下去,他們鄉下的家人連性命都無法保全啊。現在大家要的是平安,隻要王公尋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他們自會在京中竭力為王公奔走。再者說了,王公在都察院時,也有人脈,這些門生故吏,難道不會出受幫襯嗎”
鄧演之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隨即又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再猶豫了。”
王文君看著鄧演之,深吸一口氣,歎道“國家到了這個地步,為了天下蒼生黎民,也隻好如此了,若是有罪,那麼這罪都歸老夫身上好了,隻要天下能夠安定,百姓能夠平安,老夫縱萬死,亦可含笑。”
說下這番話之後。
鄧演之就立即知道,王文君算是徹底的下定決心了。
王文君隨即又問“隻是,該如何和海賊聯絡此事,必然需秘密進行,絕不可告人。”
鄧演之便道“學生且去聯絡看看。”
王文君想了想,這樣的大事,還真隻能是鄧演之去辦,其他人他並不放心。
於是他點頭道“有勞了。”
鄧演之又說了一些話,隨即便告退出去。
出了行轅,而後,鄧演之便進了轎子,接著便讓轎夫往自己下榻的一處租賃的小宅而去。
這小宅中人不多,隻有一個老媽子和一個門丁,故而顯得很幽靜
鄧演之進門後,便徑直到了宅中中堂。
而在這裡,卻早有一個綸巾儒衫之人在等候他多時了。
“鄧兄,如何了”這聲音略顯急切。
這個人雖是綸巾儒衫的打扮,不過膚色略顯較黑,此時一麵和鄧演之行禮,一麵關切的詢問。
鄧演之看他一眼,隨即道“妥當了。”
於是,這人長長的鬆了口氣。
眼前這個讀書人,叫蔡文遠,蔡文遠乃是江南大族,此後不得不流落海外,到了琉球之後,因為頗有影響,於是受雇於佛郎機人做了通事。
此番聯合艦隊不斷襲擊沿岸,卻一直苦於這樣打下去,隻是在不斷的消耗,這些歐洲人,顯然要的是得到切實的好處,這一點,必須得從大明朝廷手中獲得。
因而在無數次變本加厲的襲擊之後,便讓這通事蔡文遠潛入內陸,開始活動。
實際上,像蔡文遠這樣的人不少,他們逃亡海外之前,本在江南一帶,就很有文名,且大多數,都是鐘鼎之家,人脈極廣。
比如鄧演之,就是蘇州府人,而蔡文遠也是蘇州大族,往日彼此雖未謀麵,卻算是世交。
此時,蔡文遠喜道“那王公答應了”
“答應了。”
相較於方才的焦急憂心,此時的蔡文遠,臉色一下子亮了幾分,喜上眉梢地道“若如此,這是蒼生之幸啊,自此之後,大家就再沒有刀兵之災了。”
鄧演之卻是看了他一眼道“可眼下還有一個麻煩,王公雖是答應了,可若是你們不拿出一點誠意來,此事就無法繼續下去。”
蔡文遠便忙道“那麼鄧兄的意思呢”
鄧演之略略一想,便道“此事容易,就請一個歐羅巴頗有身份,且能定事的人登岸,先與王公密談,若是讓其他人來,做不了主,需來回交涉,隻怕曠日持久,可現在不說王公等不及了,就算等得及,可如此迎來往送,一旦被人察覺,則夜長夢多。這件事,必須快刀斬亂麻。”
蔡文遠笑了笑道“此事容易,我這便回去說,一定會有有份量的人登岸前來與王公細談。”
鄧演之點點頭“若如此,那麼對雙方都有好處了。”
蔡文遠便深深地看了鄧演之一眼,而後道“當然,對鄧兄,也有極大的好處許諾的金銀已讓人送去鄧兄的老家了。”
鄧演之擺出一副淡淡的樣子“這不算什麼,我在乎的也不是銀子,隻是關切這沿岸的軍民百姓罷了。不過還有一件事”
“還請鄧兄賜教。”
“三日之內,你們的船隊,定要”鄧演之頓了頓,而後慢悠悠的道“定要狠狠的組織一次大襲擊。”
“這”蔡文遠一臉不解的樣子,疑惑地道“不是說要預備議和了嗎”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