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殷青筠人裹著毯子躺在地上,青嵐心跳都快沒了,“這地上晚間寒涼如冰,姑娘快些起來。”
殷青筠由她扶著緩緩站了起來,身子有些發軟一下子沒站穩,還好是青嵐眼疾手快扶住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奴婢要不去找個大夫來跟您瞧瞧吧?”青嵐憂心地望著她。
殷青筠搖了搖頭,青蔥般的細嫩指尖按著額角,剛往床邊走了兩步,就被青嵐拉下了,她皺了皺眉問青嵐:“怎麼了?”
她昨夜沒睡好,補個回籠覺還不行了。
青嵐心裡頭叫苦,心道姑娘您不是半夜偷偷爬起來打絡子,就是連人帶毯子滾到地上睡一晚,怪得了誰。
“是剛才夫人那邊剛派人傳話來了,說讓大姑娘起床梳妝後,去夫人屋裡一塊兒用早飯去。”青嵐微昂著頭,回想起宓嬤嬤的交代,又道:“宓嬤嬤還說,夫人讓姑娘把昨夜送的那塊玉佩也一並戴著去。”
殷青筠一萬個後悔昨夜沒好好睡覺,做了噩夢不說,還把腰摔壞了。
是了,剛才那一摔她現在還沒緩過來。
青嵐雖心疼自家姑娘,可對夫人的命令也不好違背,將殷青筠拖起來沐浴梳妝,好好打扮了一番,才替她拿了一柄絹絲小扇往夫人的院子走去。
清晨的微風還算涼爽,殷青筠手裡頭拿著扇子嫌礙事,便用小指勾著扇柄的穗子搖著玩,沿途上的婢女嬤嬤們見了殷青筠,都各自停下腳步來,福了福身道了句請姑娘安。
殷青筠到了凝羅院門口,看見了兩個不太麵熟的婢女正候在階下,轉頭看著青嵐使了個眼神。
青嵐道:“好像是二姑娘房中的。”
菡芍苑的人講究派頭,除了帶上自己貼身伺候的嬤嬤和婢女,還總要多帶幾個撐場麵。
青嵐一向隻跟在殷青筠身邊,不曾跟府中其他低等婢女打交道,麵前這兩個雖不麵生,但也叫不出名字來。
殷青筠心下生疑,邁步走了過去,那兩個小婢女見殷青筠走來了,趕忙福身行禮。
“奴婢給大姑娘請安了。”守在門口的燕兒也朝她行了禮,一邊替她撩開了簾子,笑道:“夫人剛才就念叨著大姑娘呢,大姑娘可算來得巧。”
殷青筠進了屋,看見玉嬤嬤在使喚人擺早飯,凝羅就坐在桌案衝她招手:“軟軟,過來。”
殷青筠腳步未動,因為她看見了一旁還站著個麵露不滿的殷青黎。
她看向凝羅,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殷青黎:“母親這是?”
“從前我身子抱恙,殷府裡沒立什麼規矩,昨日二姑娘在崔府壽宴中失了禮數,相爺也斥責了我治家不嚴。”
凝羅神情淡淡的,但言語如刀,甚是犀利:“那怎麼辦呢,那就把從前漏下的規矩都補上吧,尋常人家嫡母用飯之時,庶妾子女得羹湯伺候著,我生性慈悲也不願為難她,我和你在這兒吃早飯,她在那兒站規矩,不算過分吧。”
殷青筠抬眸時已微微蹙了眉,這確實是不過分,但是殷青黎在府中過慣了嫡女一般的日子,哪裡會受得了這樣的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