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州跟她有什麼好見的?
殷青筠把字條還給了青嵐,吩咐她燒了。
青嵐就用桌上還未燃儘的燈燭點燃了字條,灰燼落在黑漆桌麵上,青嵐又把它們用帕子包了起來。
“那姑娘先坐會兒,奴婢去叫人打水來伺候姑娘洗臉。”
青嵐跟殷青筠打了招呼,就帶著包了紙灰的帕子出去了。
到了晚上,殷青筠把屋裡的燈燭都熄滅了,連桌上那盞小燈都沒留。
青嵐陪著殷青筠坐在窗下,勉強借著月光能看清楚殷青筠臉上的神情。
“姑娘把燈都滅了,也不怕等會摔著……”
殷青筠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擋在青嵐嘴前:“噓。”
青嵐眨了眨眼,再不敢吭聲了。
殷青筠指了指門口。
月光在槅扇門上照出了一個男子身影來,冠髻長袍,身形很眼熟。
下一刻,門外那人敲了敲門,輕輕喚了聲:“大姑娘。”
殷青筠讓青嵐繼續坐著,自己起身去開了門,陳州那一張溫敦沉篤的麵孔就顯露在了麵前。
陳州眉眼逆著光,殷青筠看不太清他的神情,隻能給他讓開了路:“進來說吧。”
陳州遲疑道:“這是大姑娘的閨房,在下若是進去,不太合適吧。”
殷青筠略一挑眉,轉身往屋裡走:“可你站在這裡很晃眼,要是被彆人看見我房門前站著個男子,我這名聲更不用要了。”
陳州沉默了片刻,抬腳進了屋,順道將房門帶上。
屋中黑黢黢的,隻有窗邊一片借著投射進來的月光都看清楚一些屋中陳設,陳州站在殷青筠麵前立定,見她姿態散漫地坐在了躺椅上,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青嵐抹著黑,好心給他端了個凳子來。
陳州卻沒坐下,而是直接說明了來意:“陛下賜給你的無字聖旨,還在你這裡吧?”
殷青筠剛坐下的身子僵了僵,呼吸停頓了一瞬,問道:“你怎麼也來問我這個?”
皇帝賜給她無字聖旨的時候,身邊還有好些人,會走漏消息也是能料到的事情。
但是陳州來問她這件事情,就有些不對了。
她好不容易才安生了幾天,陳州這又來?
陳州回道:“在下如今住在崔府,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自是替他來問的。”
殷青筠聽到他這個答案,倒是有些驚奇,想不到連崔承譽也想要她手中的無字聖旨。
“他要來做什麼,給自己用?還是給蕭祉?”
陳州掩嘴輕咳了聲。
“應該是給三皇子吧。”
“應……應該?”
殷青筠被自己的口水嗆得不輕,也咳了起來:“陳公子這麼理直氣壯來問無字聖旨,給理由卻給得這樣敷衍嗎?那可是留給蕭祉保命的東西”
“崔侍郎也知道那是三皇子保命的東西,如今托我來要,想必也是那東西要派上用場了吧。”
聽了陳州的話,殷青筠心跳陡然快了半拍。
如果是蕭祉現在要用,她確實是要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