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言的神色刹那溫和了一瞬，他從容掃過明棋，像是在看一件無用的垃圾。
“讓明珠來後花園裡找我。”
明棋：“是。”
門外。
陸明珠那張平靜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之前在陸慎行辦公室裡的擔憂和煩擾。
她幾乎算得上是鎮定。
明棋打開了門，和陸明珠的視線對視了一眼，很快就像是被燙到一樣低下頭去：“請進。”
每次見到明棋，給陸明珠的感覺卻都很奇怪。
他們之間根本不認識，可明棋那雙眼睛的眼神，卻又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
陸明珠從明棋的身邊擦身而進，抬眸看了一眼沒見到明謹言。
剛要開口問，明棋卻像是早就知道陸明珠的想法一樣，迅速關門說道：“先生在後花園休息，不喜歡被人打擾，請隨我來。”
陸明珠頷首：“謝謝。”
明棋走在她身前一步，剛要邁開步子，陸明珠倏然開口：“等等。”
明棋回過頭來，雙眸克製不住地去尋找陸明珠的臉。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陸明珠露出一個微笑，將那天早就準備好的手帕拿出來，溫柔遞給了明棋：“謝謝你。”
哪怕不知道明棋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她能感受到明棋沒有什麼惡意。
明棋眼神落在那手帕上，心忽然很快地動了一下。
他的呼吸有點亂了。
手指幾乎是強行鎮定，壓下了一絲顫抖，才佯裝出一份從容接過來：“原來你還留著……謝謝。”
陸明珠笑：“是我應該謝謝你。請帶路吧。”
“哦……好。”
手帕上還殘留著陸明珠的體溫。
明棋的手指有些僵硬，卻還是努力揣回了自己的兜裡，手心的汗意和滾燙的溫度，無一不昭示著主人心情的激蕩。
明棋若無其事走在前頭帶路，可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
哪怕隻是這麼靠近陸明珠，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其他的，他不敢奢望。
像他這樣活在底層的人，一輩子都隻能是明謹言的附庸，他不夠乾淨，也不夠好。
他配不上明珠。
所以……這份愛意，他會藏在心底，永遠都不會有揭露出來的那一天。
隻要明珠好好活著，就夠了，那些所謂的過往，他曾經是“侯辰”的一部分，他都不會說出去的。
明謹言的擔心太過了。
他怎麼可能會舍得將這一切告訴明珠，換來對明珠的二次傷害呢？
他會嚴格恪守這些秘密，一定。
明棋的心情和腳步，卻因為見到陸明珠，沒由來輕快了許多。
這是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聯通著一部分空中花園，不僅布局和外麵中式的豪宅一樣，甚至麵積廣闊，有專人打掃服務。
明謹言坐在葡萄架的藤椅上，今天的溫度剛好合適，微風輕颺。
他佯裝小憩，閉著眼睛，藤椅晃晃悠悠，他手邊還放著一本高深莫測的外文哲學書。
陸明珠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看見書的封頁，是曾經“侯辰”和她分享過的。
那時候她對這些大部頭很頭疼，卻又覺得能啃下這些著作的人十分有涵養，很是向往，所以不免多留意了一些。
明謹言沒有動。
陸明珠小聲喊了一句：“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