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關(12)_誰與渡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垚關(12)(1 / 2)

誰與渡山河!

濟賓王輕哼一聲,並不答話。

列陣於他麵前的六個人,外圍的少年人卓吾還是小孩子,一雙大眼瞧來瞧去,想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不足為慮,徐斌一張大白臉虛汗連連,心虛氣促,看得清局勢卻隻有皮裡陽秋,眾人前說不出什麼,照樣不足為慮,女郎紅竊脂與申豪是典型的武人,氣勢可奪,卻驕傲恣肆,說不出多少道理。

說來,辛鸞這一方也不過是鄒吾這個強援,性情外圓內方,說話不緊不慢,極有條理,雖然到不了可以舌戰群雄的氣勢,但若非不言,言必有中,辛鸞此時借重於他,當真是大大的禍患。

此事他知道鄒吾身份,卻不言明,隻順著他的話說,道,“閣下說的對,天下事人心自有是非公論。”

心中恨恨地想,你與你弟弟去歲比武奪魁,橫空出世,殊不知先帝當時並不看重於你,說你招式功法負身太多,因心事重重而顯得莫測高深,當初還是我主動招攬於你,你卻不思知遇之恩,輕飄飄地在眾人麵前回絕,轉而選了沒用的東宮衛——後來調到溫室殿外,我那好兄長可有一時的重用於你?可你今日卻在為他的兒子披肝瀝膽!豈不可笑?

他殺機已動,麵上卻絲毫地不顯,隻道,“我也理解殿下對我的敵意,想來阿鸞在外麵吃了不少苦楚,乍見我登臨大寶,難免對我生出敵意。”說著他驀地一斂眼中寬和,凝重地威嚴起來,目光緩緩掃視眼前的一列人,“但是想來今日誤會解開你我叔侄二人合該不再生分才是,我竟是不知,是誰包藏禍心,煽動挑撥了我高辛氏的關係,激得殿下也不肯收下印璽,莫名地在此地與我鬥氣,做無謂的意氣之爭!”

“老匹夫!”紅竊脂看他攀扯,立刻罵道“你在含沙射影於誰?”

齊二不輕不重地補上,“女郎又是哪位?王爺與殿下叔侄間談話,你又胡亂插什麼嘴!你說王爺含沙射影,殊不知高辛氏一脈從來同氣連枝,感情親厚,若沒有外人作梗,殿下又為何有今日之疑心!”

“你……”說到底,紅竊脂也好,鄒吾也好,總是外人,但是她心中不服,憤然道“你說得也可真是輕巧,含章太子這一路飽受捶楚,險些不知被哪個王八犢子燒死,若再沒點防人之心,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了!”

齊嵩大喝一聲,“放肆!高辛帝裔麵前你敢口出狂言,敢輕言生死?無知女兒胡口搬弄些什麼?”

紅竊脂麵露激色,更再欲分辨幾句,辛鸞輕飄飄地接過話頭,“齊策說的對,這是你我叔侄之事,還是我與叔叔當麵說的好——至於那位姐姐,她是江湖中人,言行舉止難免粗豪了些,但是見地還是極高的。”

齊策嬉笑,“是嚒?這倒是看不出來。”

辛鸞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位女郎曾經與我說過叔父早年前的排兵布陣,尤其詳談過涿鹿之戰的布局,說叔叔此人是罕見的用兵奇才,你覺得她說的不對嗎?”

齊策冷不防辛鸞忽地說這個,看了濟賓王一眼,自是不敢插口。

辛鸞卻侃侃道,“她還說叔父此時不管局麵如何不利,不管運作時死傷多少,總能保住大局不失。所謂兵者,詭也,我看叔叔運用得最熟練的一招,應該是‘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這可當真是出神入化,讓人應接不暇——”他一偏頭,笑得冷漠而天真爛漫,“王叔,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他目光射去,還沒等濟賓王說話,率先看到公良柳正不遠處急迫地朝他攢眉而視,一連幾個眼神急切掃在已經側避在一旁的四個宮娥身上,意思不言自明,是讓他快些接下大寶。

可是辛鸞隻是看了他一眼,隻做不見。

他心中激憤,想著辛澗他不就是在做不戀權位的姿態?那他這個本就對權位沒什麼興趣的人,更不能做出迫不及待出來,不然對麵的人還不知道有什麼招數等著自己,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信任公良柳。

那一年,他十五歲,習慣因人廢言,雖遭大起大落,性情卻仍是粗率天真。

幾位赤炎的老將軍在旁觀這局勢,見兩方隻做口舌上的絞纏,並沒有什麼破不開的大誤會,便忍不住開口,想從中做個調停。一番主帥岑陸一生公忠體國,德高望重,他開口平息事端,提出要親自護送辛鸞回京,那自然沒有人敢有異議。

辛鸞雖然隻是對峙了不足半個時辰,但是心神卻也快耗得乾淨,後背更是一片黏膩,汗濕甲胄,儘管辛澗那副造作虛偽的臉孔讓他憎惡,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就是死於這樣的小人的陰險狡詐中,他就覺今日罵的、發泄的、冷嘲熱諷的統統不儘興起來,可是岑陸開口他還是覺得沮喪又解脫,隻道今日這些繚亂事,有驚無險,總也可算是消停了。

他剛想應承,誰知濟賓王聽過岑陸調解,未示其坦蕩,居然也率先點頭,很是讚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高辛氏一家人有什麼事自可回神京說清。”

辛鸞心中一陣戒懼,又硬生生勒緊了想要縱開的白馬。

而此時就是那麼巧,向繇忽地朗聲開口,笑道,“王爺你看呐!殿下怕著你呢!說到回京,馬兒的嚼口都不敢收下來!”

辛鸞心頭一突,萬萬沒想到這個向繇口舌如此肆意,當即就有些不滿,可還不等他側過頭去,就聽他盈盈笑道“王爺既然對權位毫無戀棧之心,又對新主如此忠心耿耿,不如為防主君憂慮,自行釋了赤炎這兵權罷,不然我看我們小殿下很是不安啊!”

這個要求何其突然而無禮,所有人都愕住了。

偏偏徐斌此時就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對辛鸞說了今日的第二句話,“殿下,向副說得有理啊。”

京營中三衛看樣子已經被濟賓王收編於麾下,赤炎軍令又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們此時回京,岑陸能護他們一時,難道還能護他們一時不成?等得赤炎軍離去,他們在王庭之中便是孤家寡人,何不趁這個機會就乾脆讓濟賓王納出兵權呢!

濟賓王臉色僵冷地看了向繇一眼,顯然是對他這個提議恨之入懷,麵上還要道,“殿下,您有什麼打算我們回京之後再論,可彆拿這麼荒唐可笑的理由耽誤了……”

“兵權之事可不荒唐可笑!”

鄒吾和申豪畢竟都隻有二十一歲,還是太嫩了,先前隻留意著王位,萬萬忘記了此等重要的關節,此時紛紛開口,兩陣重回劍拔弩張。

向繇聽到紛爭又起,調門都忍不住跟著大了,他喊道,“是啊!大丈夫行事當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王爺,快拿出您的誠意罷!”

史征不禁怒道“豎子可惡!我們東朝之事,一個封君的小小副相竟然也想置喙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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