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鸞緩緩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很是遲疑,很是遲疑地開口,“我……”
鄒吾緩緩地回過身來。
辛鸞“我不想去了。”
突然的,他這樣說。一股陰冷的潮意忽地從四周撲了上來,天色黢黑,辛鸞隻感覺鄒吾的目光穿透了夜色,存在感那麼分明。
僵持著,僵持著,辛鸞像是等著閘刀放下的人他在等鄒吾的一個允許,可是他看得他太久了,看得他心虛又害怕,木屐和腳底間全是他濕冷的汗,他忍不住手腳蜷縮,倉皇地就躲開了那目光。
“我走了。”
辛鸞說著就要逃。
他不動還好,他這一動,鄒吾一個箭步瞬息間跨到他的身前,直接封住了他的去路,辛鸞嚇了一跳,手臂本能地抬起來,卻“啪”地一聲被鄒吾扣住,“為什麼?”
鄒吾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兩個人磨蹭而微妙地走了一路,辛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他雖然是在前麵引路,但是也能感覺辛鸞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他也緊張,緊張得不敢催逼他,也不敢跟他並肩,隻是他不懂,辛鸞既然答應,這件事怎麼還會有反複?
辛鸞明顯是被他凶得嚇到了,他目光錯亂,聲音也錯亂。
“……沒為什麼。”
“總有個原因。”
“真沒有。”
“是因為西旻?”
“不是。”
“是因為公子襄?”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沒什麼,你放開!”
辛鸞想用左手推他,但是鄒吾立刻又握住了他另一隻手腕,他打不過他,身手絕對的壓製麵前,他隻能由著鄒吾把他的兩個腕骨一合,隻手卸去他所有的反抗,撈著他的身子一擰把人拉進懷裡,撩開他的上衣,就去扯他的褲子!
辛鸞嚇懵了,忽然心亂如麻地掙紮起來,“你撒手!……我不樂意,我不樂意……我不樂意!”他很怕他碰他,那股熟悉的感覺像海浪一樣襲了過來,這是這一次,他內心全然是遏製不住的恐懼。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了!”鄒吾撈著他的辛鸞的腰,手就貼著他的皮肉往下探,他其實很害怕辛鸞說這樣的話,他動手的時候根本沒有想明白自己要乾什麼,理智上他很清楚他們今夜是不可能了,但是身體不受控製地仍然不肯罷休。
“明天,明天!”辛鸞真的是在高聲叫了,鄒吾的手已經兜住了他的下|體,在用力地揉捏,他眼前去卻忽地掠過安哥兒那個小孩直愣愣的笑容,恐懼讓他顫抖地壓低了聲音,他在求他,“你容我一天的時間,明天還不行嗎?”
他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他要回鈞台宮,他要問個靠譜的人,他想知道安哥兒是怎麼來的,是誰的血脈,十五年他都知道男人是不能親自生兒育女的,但是現在他對這件事充滿了質疑,他害怕,他什麼都怕,他現在最害怕的是他和鄒吾接過吻,鄒吾也碰過他,他會不會懷孕,他猛地墜進自己恐怖的想象裡,感覺自己就要被嚇瘋了!
似這般激烈的掙紮,鄒吾以前真的不曾見過,他手勁兒一鬆,辛鸞立刻掙脫開來。
他看他,狼狽又防備,再多一眼都沒有,提著褲子,驚慌地退得老遠,下一彈指,辛鸞整個化成全相的鳳凰,直接一飛衝天!
鳥啼尖嘯,渝都陰霾的天空上忽地燎起一片赤金色的火光,鄒吾心中一寒,仰頭隻能看到那一抹赤金最終消失在鈞台宮方向。
刹那間,雨滴“啪嗒”一聲,宛如某些肮臟的心事,空蕩蕩地墜在他的臉上,惘然倉皇間,下一個瞬息,天公卻已是疾風驚雷,大雨瓢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