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染從偏殿出來,見了伽藍殿主。將手裡的一小包金子送了過去,在伽藍殿生活久了,這裡生活清苦他又如何不知。雖說是皇室大廟,但現如今皇室朝不保夕,自然顧不過來這處。
皇室每位皇子都是有定例的,厲染用不著就都給送了過來。
伽藍殿主沒收,“七殿下早前送來的東西已經夠了。”
“早前?”厲染皺眉。
一邊的小師傅接話道,“一月前,七殿下不是派人送了許多衣物,棉被,座椅板凳過來。還有上好的瓜果,糧食種子。西院那塊年久失修,又潮濕,也請了工匠來翻修。住在西苑那塊的師兄弟都很感謝七殿下呢。”
厲染收回手中的小布包,伽藍殿主笑道,“看來是殿下忘了。”
厲染出了伽藍殿,楊鳳霖為什麼要這麼做?看伽藍殿主的神情他是知道內情的。楊鳳霖為什麼背著自己做這些,要說討好,若不是自己今天過來,不問起,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楊鳳霖,你到底想乾什麼?
厲染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侍衛長一見他連忙迎了上來,連行禮看起來都倉促了一些。
“七殿下,您快去內務部看看吧,親王殿下氣勢洶洶的就奔著那頭去了,我怕會出事情。”
厲染鼻尖輕出一口氣,這才剛清淨了幾天,又給他惹事!
楊鳳霖不想惹事,天知道他多想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他去了外院侍從們的住處,一堆人圍著,剛好在吃飯也沒注意楊鳳霖進來。等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紛紛跪下來行禮,楊鳳霖沒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火氣一下就冒上來了。
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一天三餐雷打不動三樣菜,但想想厲染在伽藍殿十幾年估計是習慣了這清湯寡水,也沒深究。
今天被他碰上這內務部送來的貼身衣物,衣料子比那最差的粗布還不如。楊鳳霖年年給皇室交內供,心裡多少有數。就算有這麼多皇室子弟要養,也不至於用這種和抹布差不多的料子做皇子的貼身衣物。況且,看看厲諍,看看大皇子妃哪一個不是光鮮亮麗的,到了厲染這裡就用這抹布頭打發了?
見了這侍從們的飯菜,楊鳳霖徹底明白了,有魚有肉,還有酒,這過的比厲染這個皇子還好,不是針對是什麼!
楊鳳霖將手裡的布頭甩在桌上,笑著對八角說,“我看你今後也不用跟著我一起吃了,回這裡吧,看看這夥食,我都想搬來住了!”
下頭跪了一地,皆是不敢說話。
楊鳳霖越想越生氣,老子每年花這麼多錢扔進這個無底洞裡頭,還得吃青菜豆腐,每天苦兮兮。
要是能忍的下這口氣,他楊字倒過來寫。
他能忍厲染,那是他楊家得靠著他七殿下的名頭,可沒說你們這群沒長眼的可以欺負到他厲染的頭上。
現如今欺負厲染和欺負他也沒區彆,他這跟著吃了一個月的青菜豆腐,人都吃苗條了。
每年交那麼多的內供,他楊鳳霖是有錢,但也全是血汗錢啊。結果老子交錢,名義上的配偶吃的穿的還都比彆人差,連個侍從都不如,這口氣他咽的下?
他和厲染怎麼不對付,內部解決。但你外人來找不痛快,楊鳳霖不同意。
抓回扔在桌上的布頭,怒氣匆匆的奪門而出。
八角一見他那樣,就知道是真的生氣了。感覺要出事,但少爺要做什麼,誰攔的住?
想著進來前老爺的囑托,可不能讓少爺捅婁子啊。
這麼想著,朝著和楊鳳霖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這時候也隻能去找七殿下了。
跑到半道,正好遇上趕過來的厲染和侍衛長。
八角喘著氣,跑到跟前,彎腰按著肚子。
“七……七殿下……少爺……不……親王……他……”
八角喘又急,一時間話也說不清楚。
厲染見他那樣,心裡有些窩火,“舌頭捋直了說話!”
厲染說話本就生冷,心裡不快更是冷硬,這話說的八角一驚,突然挺直脊背說了一句,“親王拿著您的內衣褲往內務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