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楊鳳霖雙手撐著床慢慢的坐直身體,嘴角的笑意淡去,
“我不能對你好嗎?”
厲染抿著嘴不說話。
楊鳳霖忍著背後的痛,嗤了一聲,“上回我在東門幫了你,結果差點被你掐死,這回幫你拿彎琴,你又覺得我是對你彆有所圖。厲染,就目前來看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圖的?”
楊鳳霖收起平日的吊兒郎當,語氣正經聲音清亮。厲染筆直的站在楊鳳霖床前,側著頭還是不說話。
“我楊家就是借著你避難,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要是真有彆的心思,我父親會這麼不要臉皮把他唯一的兒子送給你做親王?拋卻這層關係不講,我和你算表親吧,在這皇宮裡頭我不幫你,你讓我幫誰?他們刻意刁難你,我幫你說幾句話怎麼了?我要是冷眼旁觀,任由他們欺負你,我就不是楊鳳霖了。我是不懂你們這些皇室出生的皇子們心裡頭都是什麼七拐八彎的心思,我做這些,隻為不愧對自己的心。”
厲染窩在袖子裡頭的手慢慢收緊成拳,鼻尖微微冒著汗,整個人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
楊鳳霖痛的有些坐不住,單手撐著床,眉心皺起,“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是任由他們給你找不痛快,你是根本就不在乎。你借著聯姻出伽藍殿根本就不是奔著這懸空的王位來的,不管你要做什麼,我不會擋著你的道,隻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等到你事成那天,我們能平和的彆過。你也彆急著拿你滿身刺嚇唬我,我楊鳳霖又不是嚇大的,你怎麼知道我們不能成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這是終於肯開口說話了,隻是這一開口就是不中聽。
楊鳳霖真想朝天飛個白眼,和這個石頭說再多都是廢話。
“明天我們搬地方。”厲染扔下這句話,也沒看楊鳳霖轉身出了門。楊鳳霖趴倒在枕頭上,一早他就聽說內務官來了,不用說他都能猜到肯定是這房子不能修,挪地方是肯定的。至於挪到哪裡去,楊鳳霖沒心思想,再差總不會比這燒了一半,散發著陣陣焦味的地方還糟。
想起厲染就頭疼,抱著他去找醫官的時候也不見他這麼冷淡,明明還是挺緊張的。他暈過去了不知道,是醒來時八角無意和他說了一嘴,說完還加了一句七殿下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
楊鳳霖趴在枕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上頭的荷花刺繡,還好他不是個女人,要是個女人還指不定厲染能想到哪裡去。
我隻是可憐你,想和你處處看能不能處出兄弟情,沒想到你總覺得我對你另有所圖,心累,心累。不想了,睡覺!
厲染出了門,一邊的小侍從還縮著身子小心的捧著那精致的點心盒,厲染看了眼,隨後那視線就像粘在了那處,小侍從吞了口口水,捧著盒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午後的日頭正毒,小侍從又熱又緊張整個人像從水裡拉上來一般,怎麼著,您倒是說句話啊。
良久,厲染才動了動眼皮,“給你吧。”
話落那淡淡的檀香味隨著厲染挺拔的背影逐漸遠去,那小侍從渾身卸了力,突然半蹲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搬的地方的確如楊鳳霖所想的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好,厲染母親生前住的地方。
八角在一邊收拾東西,嘴上還不斷嘮叨,那裡頭死過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鬼。
楊鳳霖的東西都燒的差不多了,八角收拾的也就是幾盒藥膏和換洗的衣服,不一會一個小箱子就收拾出來了。
楊鳳霖撐著身體坐在床邊,鬼?這皇宮裡頭的人心可比鬼嚇人。這火來的蹊蹺,皇宮裡著火這種大事,為什麼內務部的人來的這麼晚,要不是侍衛長帶著人過來滅火,這厲染的住處絕對燒精光。
要說這背後的人想害厲染,為什麼這火是從他屋裡起來的?明顯是衝著他來的,是誰恨毒了他?楊鳳霖弓著背,嘴角一扯,等我好了,咱們慢慢算賬。
厲染的住處離他母親的內宮正殿不近,厲染的東西不多,已經先讓侍從拿過去了,八角拿著箱子也跟著先去了。伺候厲染的人本來就不多,侍衛長又帶著人過去清理了。破敗的院子裡隻剩下厲染和他身邊的一個小侍從,還有帶著傷的楊鳳霖。
楊鳳霖撐著床沿站起身,想著內務部派車來接是不可能了,自己也不是嬌氣的人,想著乾脆走過去吧。挪了兩步到門口,就見門邊露著一段煙灰色的袖子,楊鳳霖裝著沒看見,弓著背小心的挪過去,正想目不斜視的走出去,身側的人說話了,“我背你過去。”
楊鳳霖眉角抽了兩下,當做沒聽見。卻見厲染已經走到他身前,半蹲下來,楊鳳霖看著那寬厚的背,突然之間喉嚨乾的難受,厲染你這是玩哪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