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梁羨頤在西南的據點到底在哪裡?”
侯躍吃力地睜著半腫的眼睛,“不知道,我和他交易這麼多回根本連他人都沒見過。”
帶鉤的刀子慢慢滑到滿是鞭痕的胸前,“你不說是嗎?”
尖尖的彎鉤插進侯躍的前胸,厲染刀尖一轉,如倒刺一般的刀尖勾住皮肉,侯躍一聲慘叫,“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們了,給我個痛快!”
“他對親王有什麼目的?”
侯躍已經疼的大小便失禁,審訊室裡頭彌漫著血腥味和屎尿的臭味令人作嘔。
鋒利的刀尖又往裡深了幾分,尖利的彎鉤挑出幾分血肉,侯躍疼得快暈了過去,“我……我真的不知道。”
厲染朝一邊的陳秋白使了個眼色,陳秋白從刑架上次挑了一根如刨子的刑器,
“皇家的舞曲,你一個邊境毒品販子是怎麼知道?”
侯躍低垂著臉,像被懸掛著的一坨爛肉。厲染脫下侯躍的褲子,將那刑器覆在他的大腿上,往下重重一拉,一層鮮血淋漓的皮被刮了下來,隨著一聲慘叫,厲染用刀尖挑起侯躍的臉,“我再問你一遍,那份舞單是怎麼回事?你再不說,就不是大腿褪層皮。”
滴著鮮血的刀片在侯躍的襠部停了下來,侯躍血肉模糊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掙紮起來。
“我說,我說!要看什麼歌舞都是梁先生說的算,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梁先生在西南的據點我是真的不知道,許多與他合作的人連他真人都沒見過,都是上家聯係下家。其他的你就是把我千刀萬剮我也說不出來啊。”
審訊室的鐵門重重關上,厲染擦著雙手的血跡,“帶句話給龔全,讓他在皇城暗地裡打探梁羨頤,把他在皇城的老巢挖出來。他沒見到鳳霖不會輕易回西南。”
“是。”
厲染回了住處,從皇城跟來的侍從給他整理行李,兩天後就要出發去皇城了。厲染進了書房,看著案桌上的那副畫。潔白修長的指節拂過畫中那張明豔的臉,你的氣該消了吧。
書房門被重力撞開,趙長鬆喘著氣跑進來,“七殿下,不好了,親王隨著商貿部出海了。”
寬大的袖子帶翻了書桌上的硯台,黑色的墨跡倒在畫上,模糊了那張明豔的臉。
皇家郵輪的甲板上,楊鳳霖鼻梁上耷拉著一副墨鏡,海風吹著他額前淩亂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正想抽煙,手中的煙就被八角抽走了。
“少爺,七殿下這個時間應該回皇城了,你這一聲不吭又走了,七殿下指不定有多生氣。”
八角一想起那張陰冷的臉就感覺渾身長倒刺一般的不舒服。
楊鳳霖雙手撐在護欄,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你就這麼怕他?”
八角憋著嘴,“世上不怕七殿下的人我看也隻有您了。也就和少爺我才敢說真話,七殿下長得是很好看,說真的男人長到他那份上也是上天恩賜了,可性子是真糟糕。您是不知道隻有在對著您的時候他眼裡才有點溫度,其他時候整個人冷得就像剛從墓地裡頭爬出來的鬼怪,陰森得很。”
楊鳳霖被八角的形容給逗笑了,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伸出手,海風從手指縫間漏過去的感覺真好。
那是在伽藍殿十多年的幽禁造成的,誰都不相信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一般的防著,他倒是有些心疼厲染,這樣活著該有多累。
單手插進額前的亂發裡,突然從太原道回來,議會幾個老頭肯定已經懷疑我們關係不好了,如果等你回皇城我們碰了麵,我可能就不能跟著商貿部出訪了,還不如就讓議會幾隻老狐狸以為我和你之間已經有問題了。
你能明白我嗎?伸出手看著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
等我回來,厲染。
厲染回皇城第一次餐敘,全程冷臉,氣氛異常尷尬。議長不知道給應扶林使了多少個臉色,讓他出麵調節氣氛。
應扶林隻當沒看見,這時候厲染怕是恨不得擰斷自己的脖子,他哪裡敢說話。
果然,餐敘會結束,應扶林還來不及啊收拾東西走人,就被笑臉盈盈的趙長鬆帶到了厲染跟前。
厲染抬眼朝他看過去,應扶林扯著嘴角一個標誌性的微笑,“七殿下,我知道您要問什麼。在此之前請您聽我說兩句,一親王做的決定彆說是我了怕是您也阻止不了。二親王帶隊出訪,從實際情況出發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常年遊走各國做貿易,和各國貿易長官都很熟,談判起來有利無害。三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您,不受議會牽製必須首先拿回貿易部。”
應扶林拉著領口,楊鳳霖,你看你丟給我的爛攤子,你的七殿下看我那眼神怕是恨不得將我扔下地獄烈火灼心。
厲染起身,抿著手裡的佛珠,“他走前可有話留給我。”
應付林摸著襯衫袖子上的袖扣淡定說了一聲沒有。
抿著佛珠的手突然停住,厲染眉頭皺起,擦著應扶林的身側走了出去。
走路帶風,一身冷意。
趙長鬆對應扶林行禮,“不好意思,七殿下就這脾氣。”
應付林拍著趙長鬆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後天授禮的流程內務部會和你交接的。這兩個人啊,一個忍著,一個以為對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亂七八糟,急死我們這些外人。”
可不是呢,趙長鬆這幾天簡直過得如履薄冰,早就讓七殿下給親王去個電話了,這下可好,人跑了,您可後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