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天光大亮,內務官打著哈欠剛上崗,就遇上了親王,看著親王在記檔本上簽了字匆匆離去的背影,一臉納悶,什麼事情這麼急,親王這麼早就要出皇宮。
楊鳳霖去了商行,商行經理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這才幾點少爺怎麼就來了。
“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人打過電話來商行。”
經理不明白了,少爺這話問得怪,商行一天要接多少電話,怎麼會沒人打電話過來,轉念一想,“少爺,您是問有沒有接到過特彆的電話?”
“沒錯,有沒有特彆奇怪的,你有留意嗎?”
經理細細想了想,“這段時間,您辦公室的電話倒是有響起,您不是皇宮裡頭有事,有段時間沒來了嗎,被您這麼一問這電話來的還真有些規律,都是中午前後,我有幾次幫您接了,結果我一說話對方就掛了。”
楊鳳霖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經理應了一聲,看少爺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臨出門時拽著八角,“少爺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八角也是滿臉的愁容,“燒剛退就來了,勸也勸不住,趕緊燒壺熱茶來,去外頭買點清粥小菜,少爺早飯還沒吃呢。”
楊鳳霖躺在椅子上閉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龔全在門口敲了敲門,八角趕緊走過去將他拉了出去,“彆煩少爺了。”
龔全探頭往裡看了看,“親王殿下沒事吧?”
八角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是站在哪頭的。”
龔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七殿也是擔心親王殿下才會……”
“你敢說,你沒有一直打小報告。”八角繃著臉,龔全吞了口口水,他可是極難得看見開心果八角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七殿下也是擔心……”
八角打斷了他的話,“彆說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站遠點,省得人看的心煩。”
“我……”門重重被關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龔全表示很無奈,這下他真是兩頭不是人了,真是難做。
粥買回來了,楊鳳霖沒有胃口是一口也沒動,八角勸不動隻能乾著急。
“你也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楊鳳霖讓八角出去,八角不願意,剛想說話,楊鳳霖又重複了一遍讓他出去。
八角隻能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一出來和站在不遠處的龔全大眼瞪小眼,得,全都被趕出來了。
楊鳳霖揉著疼痛的腦袋,腦子裡過了許多事情,王玉致,趙玉成,花娘,梁羨頤一個個片段在腦子裡頭閃過。
乾澀的喉嚨疼痛得不行,抓起一邊已經涼了的茶水往嘴裡灌,溫涼的液體劃過喉嚨,一陣刺疼。
楊鳳霖張開滿是血絲的雙眼,盯著辦公桌上頭的電話。手指有些焦躁的在辦公桌上敲著,手指頭敲在紅木上的咚咚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頭特彆的刺耳。
八角守在外頭,照例從懷裡掏出瓜子,有一口沒一口磕著,龔全湊過去,“分一點。”
八角哼了一聲,往邊上挪了挪,龔全撓著脖子,“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八角咳出瓜子皮,“現在彆煩我,少爺不開心,我心裡也不好受。少爺要靜靜,我也要清淨會,拜托你讓我一個人咳會瓜子。”
龔全無語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單薄背影,龔全一聲輕歎後退了兩步。
辦公室裡頭突然傳來電話鈴聲,楊鳳霖猛地張開眼,拿起聽筒,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隨後是一陣低低笑聲,“要等你還真不容易。”
楊鳳霖強壓著心中的憤怒,“你到底要乾什麼?放了花娘!”
“你真的很聰明。”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用你來換吧。”沙啞黏膩的聲音透露著難掩的欲望,“把你給我,我把花娘送回來。”
握著話筒的手指,指尖泛著青白,指骨泛紅。
“你沒想過,你這麼做我會更加厭惡你。”
梁羨頤笑了,“厭惡?讓你厭惡我也總比你把我當成空氣強,起碼我在你心裡也是有位置的不是嗎?”
“趙玉成身邊的女人是你安排的,我姐姐也是你讓那女人故意推下去的?你真讓我惡心!”
楊鳳霖瞪著雙目,因為憤怒呼吸急促。
“惡心?這世上彆我惡心的人多了去了,我隻是想讓我心愛的人看我一眼,我這麼費心思的對你,你怎麼能質疑我的真心。珊娘,跟著我走吧,和我去西南,自由自在的,你想要什麼,你想要誰死,要誰活我都能辦到。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花娘我立馬就能放了,我保證把她完好無損的送到你跟前。”
楊鳳霖一聲冷笑,“花娘要是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掛了電話,楊鳳霖氣得還在發抖,胃裡一陣不舒服,跑進一邊的洗漱室乾嘔著,卻吐不出半點東西。胃絞疼著,難受非常。楊鳳霖吐得臉上發白,抬手抹去嘴邊的唾液,抬頭望著跟前的鏡子,鏡子裡的男人神情憔悴,雙眼血紅。抓起一邊的鐵製香皂盒狠狠砸在玻璃上,一瞬間鏡子四分五裂,辦公室的門打開,八角衝進來,看著楊鳳霖流血的下巴,嚇的趕緊捂住嘴就怕自己大叫起來。
下巴被蹦出來的碎片劃傷了,楊鳳霖轉過頭盯著八角,八角雙膝一彎跪在地上,楊鳳霖抹去下巴的血跡,看著站在門邊同樣驚慌的龔全。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厲染,不然你今後也不用跟著我了。”
楊鳳霖一早就出了皇宮,厲染知道卻沒有阻止。他見了陳震讓他潛進西南,配合趙長鬆救出花娘。陳震向來是個不喜歡多問的人,這次卻改了以往的沉默問了一句,“七殿下是不是準備要對西南下手了,現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西南這些年應著梁羨頤做著害人的買賣,但西南百姓卻比其他百姓生活更安定,加上這些年王國並沒有派官員管轄,那處的百姓對梁羨頤的擁護程度不亞於皇室,更確切的說是高於皇室,在他們心中衣食父母梁先生才是他們心中的王,這個認知在當地人心裡已經紮了根,要攻進去不容易。”
“我明白。”
厲染看著陳震,低沉的聲音伴著屋外的風聲和點點落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