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楊鳳霖醒過來時,天還沒亮。轉過頭看了看昏暗的燈光還有趴在床邊睡過去的八角。
靜默了一會,慢慢的坐起來。動作不大,床邊的八角本來就睡得不深,楊鳳霖一動,他立馬醒了。
“少爺,您醒過來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楊鳳霖坐在床邊,撐著手臂起來,八角趕緊拿著厚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小心著涼。”
楊鳳霖慢慢走了出去,推開門冷冽的空氣迎麵吹過來,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胸腔泛著隱隱的疼。
皇城的冬天是看不見星星的,楊鳳霖靠在門邊抬著頭,八角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眼角微微抖動。
“少爺,涼,進去吧?”
楊鳳霖低下頭,低聲咳嗽了兩聲,“我想見應扶林。”
八角趕緊道,“等天亮了,我就派人去請。”
楊鳳霖沒在說話,進屋前又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
八角勉強牽著嘴角,“少爺在想什麼?”
楊鳳霖攏著身前外套的前襟,“想起了太原道的天,不知道現在的厲染看到的天空是否也和我見到的一般。”
楊鳳霖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聽起來淡淡的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八角緊跟在他後頭,關上門。再回頭,楊鳳霖已經走進臥室,重新躺回床上,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隔天一早,應扶林進了皇宮。楊鳳霖剛喝了藥,見到他讓他先在一邊坐著。
應扶林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外頭人都在傳你得了重病。鳳霖,彆想太多,放寬心一些。”
他來之前在心裡想了好多安慰的話,可出口的隻有這兩句,還能說什麼呢,說得再多花娘不會活過來,鳳霖心裡的痛也不會少一分。
楊鳳霖揮手讓八角出去,八角端著空了的碗出去關好門。
“趙玉成的事情要抓緊。”
應扶林走到他身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現在養好身體就行,其他的有我,我會安排好。”
楊鳳霖低頭咳嗽著,“我不能閒著,腦子不能空,一空我就會忍不住去想花娘。”
應扶林握住他的手,“彆想這些,想想厲染,他就快回來了。”
楊鳳霖站起來,扯了扯嘴角,他很想笑笑安慰一下應扶林,可實在笑不出來。他師兄臉上的神情很凝重,他在擔心自己。
“我沒那麼容易就倒下,我還有事情沒有做。”
應扶林道,“西南那塊我們還需要契機,但花娘不會白死的。花樓的姑娘們我已經派人去安頓了,我會好好照料她們,你放心。”
楊鳳霖看著他,“我向來是放心你的,師兄你做事一直是穩妥的。”
應扶林出來,剛好遇上送藥的八角,將他拉到一邊,“這不是剛吃過,又送?”
八角眨著被熱氣熏紅的眼睛,“沒辦法。”
應扶林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是不是鳳霖的身體?”
八角壓著聲音,“醫生來看了,說是鬱結於心。我伺候少爺這麼多年,少爺長年吃藥,藥方我還是能看懂一些的。”
應扶林雙眉緊皺,“你是說?”
八角抹著眼睛,“少爺的身體的確虧損了許多,他又心思重怕是不容易好。”
應扶林覺得心更堵了,好?怎麼能好?王玉致死了沒多久,現在花娘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好好照看著他,有什麼事情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八角點著頭,“執行長,您有時間也常來皇宮裡頭坐坐。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少爺也沒個說話的人,您說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我擔心他一時間想不開。”
八角話說一半,已經有些哽咽了。
應扶林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
應扶林從皇宮出來,議長派人來請他去議政院。應扶林去了議政院,在門口遇上了白總長。兩人在門口互相點了點頭,結伴進去。
“執行長,我聽說最近親王殿體不是很好,您這剛從皇宮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消息。”
應扶林看了看周圍,低聲說,“的確是不太好。”
白總長臉露驚訝,“難道真的是那副棺材把親王給嚇著了?是誰和親王有這麼大的仇?”
應扶林笑笑,“您說呢?”
白總長眉眼一轉,“這可不好說。”
“親王確實是病了。不過我進皇宮也不隻有探病這麼簡單。最近皇宮禁衛因為換崗出了問題,皇宮裡頭進了流民這事,總長有耳聞吧?”
白總長點頭,“的確,聽說還襲擊了一位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