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回皇城的那天,議長應該有許多話要與殿下說。”
應扶林恭敬的對議長彎下腰,擦過他肩膀離開。
議長臉部僵硬,在溫暖的議政院走廊裡他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沒了?梁羨頤沒了……
張靖慈拿著一疊紙,交給厲染,“七殿下,全在這裡。梁羨頤手下的人全都招了,和西南有關聯的皇室成員和議會官員名單全在這裡,涉及金錢往來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厲染在懸崖邊暈過去,嚇壞了趙長鬆一眾人。幸好問題不大,醫生開了疏肝解鬱的藥,囑咐多休息。
皇城來了消息,應扶林已經啟程前往西南,兩天後能到。
西南沒了梁羨頤,內部分裂,多股勢力蠢蠢欲動急需有人收拾殘局。厲染不能在西南久待,應扶林是最好的人選。
陳震來過幾回,每次帶回來的消息都讓人沮喪。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親王是回不來了。
兩天後,在海邊巡查的人來報,說有人在岸邊發現半具殘破的屍體,經確認是梁羨頤。
這個消息,趙長鬆不敢讓人報給厲染。
當天應扶林抵達西南,見了厲染。
趙長鬆將西南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三人都閉口不提楊鳳霖。
厲染要回皇城那天,應扶林告訴他,已經將楊鳳霖出事的消息告訴楊定州,他們已經出發回王國。
應扶林摘了眼鏡,“我現在說的這些,拋卻執行長和七殿下的身份。我是鳳霖的師兄他的至交好友,您是他愛的人。這麼多天,我們都閉口不提他,可心裡都明白他回不來了。我說不出安慰的話,心中各有悲痛隻有自己才能化解。可有一樣我心中十分確定,鳳霖希望您安好。”
厲染消瘦許多,整個人比之前更加冷漠淩厲。楊鳳霖曾經化解了他身上的棱角,隨著他的離開,厲染周身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旁人再難接近。
“西南靠你了。”
公式化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
厲染上了車,趙長鬆對著應扶林行禮,“執行長也要保重身體。”
應扶林苦笑,“現在,隻有繁忙的工作能讓我不去胡思亂想。七殿下給我找的這個差事正好。”
趙長鬆一時無言。
厲染回皇城的消息已經傳回皇城,卻對楊鳳霖的死隻字未提,不知厲染心中是何打算。
趙長鬆走到厲染身後的車邊,打開車門坐上去。
七殿下為了親王,親手將自己困進王位的籠子裡,親王沒了,他卻在這個光鮮亮麗的籠子裡,再難出來了。
三天後,厲染回了皇城。沒有他去太原道時的高調,回來得悄無聲息。
厲染回皇城脫下軍裝,換上伽藍褂去了伽藍殿。
一連幾天,議長應著應扶林臨走前的那番話坐立難安。在厲染回皇城的晚上,趙長鬆帶著人來他家拜訪,將一疊厚厚的證據攤在他跟前。議長百口莫辯,想見厲染卻被七殿體不適為由拒了。
厲染既然有了證據,為何還不發作。
不上不下,吊著他十足的煎熬。厲染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手裡的東西送他坐牢足夠了,為何一直沒有下一步,反而進了伽藍殿念經禮佛。
議長急火攻心,一向強健的身體竟也不好起來,告假在家休養。
議長無緣無故生了重病告假,這事來的蹊蹺。白總長去伽藍殿求見了厲染幾回,都不得法。
伽藍殿平時隻對皇室成員開放,旁人入不得。
大公主進了幾回,也沒見到厲染。眼下,厲染手中有太原道,西南梁羨頤死得突然,怕是和厲染脫不開關係,加上楊鳳霖走前將海外貿易權交還給皇室,卻把船隊給了厲染,楊家和厲染是緊緊綁在一起了。
厲染回皇城的消息一傳開,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了,不少皇室成員變著法的想見厲染。
上回女兒沒送進去,大公主差點惹了一身腥。
議長躲病在家怕是有什麼把柄在厲染手裡。她如今所得一切是因為老國王生前對她的看重,她明白皇室身份對她和孩子的重要性。
厲染成為下一任的王已經沒有任何懸念,她要抓住機會,找到新的依仗。
伽藍殿內,厲染跪在蒲團上,手中抿著佛珠。趙長鬆進殿內跪拜,跪著挪到厲染身邊,“七殿下,陳震來報,還是沒有任何親王的下落。是否……是否要在殿內供親王的長明燈。”
厲染轉動佛珠的手頓住,不語。
殿外,來了一個小師傅
“七殿下,殿主請你過去。”
厲染撐起身子,將佛珠繞在手腕上,“我不信,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