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鳥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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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社團文化節隻剩不到一周的時間,剛當上社長的邢野這還是入社兩年頭一回獨挑大梁,從活動籌劃到主題宣傳資料再到設施籌備,每一關都需要他這個新任社長反複檢查確認,再加上他還得從百忙之中硬擠出時間來‘經營愛情’,這一周忙得他是天昏地暗、腳不沾地。
但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忙碌的一周還沒過完,一個視頻便在網絡上瘋傳起來。
視頻的拍攝角度有些刁鑽,開始時畫麵抖動了片刻,驀地對上一張削瘦白皙的臉。被拍攝的男孩兒眼睛細長,眸子卻黯淡,微垂著的眼睫輕微地顫動著,眼神閃躲,臉上是極度驚恐的模樣,看起來對鏡頭十分抗拒。
畫麵慢慢穩定下來,拿著手機的人圍著狹窄的鐵籠轉了一圈,將鏡頭拉遠,這才照清楚籠裡男孩兒的全貌。
男孩兒蜷縮在內部空間不足以站立的黑色鐵籠裡,脖頸上拴著拇指粗的鐵鏈,鏈子很短,另一端鎖在籠子的底部。為了保證呼吸順暢,他隻能夠始終弓著身子,將脖子往下垂,身體擺出一個極為扭曲且詭異的姿勢。
四周很安靜,視頻無意中晃到的圍在籠子旁邊的人,大家都是屏息看著男孩兒。
男孩兒披在肩背上的漆黑長發亂糟糟的打著結,他雖不是赤身裸體,但身體上也沒有多少布料,殘破黑色衣衫下露出雪白的皮膚,而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卻遍布著斑駁可怖的烏青與鞭痕。
一個帶著熊頭麵具的人正是在這時出現在畫麵裡的,他的手裡拿著一把細鞭,狠狠地抽打在鐵籠上,揚鞭落下時裹在風裡的甩鞭聲與鐵籠震耳欲聾的響動擦著男孩兒的耳根乍起,將籠裡的男孩兒嚇得陡然打了一個激靈,身體不自覺地戰栗起來,恐懼而慌亂地俯身趴回地上。
熊頭人再次揚鞭甩在鐵籠上,一言不發,男孩兒卻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乖順地將窄細的腰肢塌低,小腹貼著冰涼的地麵,伸出舌頭小口舔舐著籠中瓷碗裡混濁的水。
舔了幾口,男孩兒突然抬起頭,在眾人緊張或疑惑的目光中,從嘴裡吐出一顆珍珠。
他臉上的表情沒繃住,俯身趴在地上狂笑起來“操啊,奶茶摻水也就算了,能不能把珍珠給我篩出去啊?”
“哈哈哈哈——”
視頻停在四周響起的笑聲裡。
發出這段視頻的網媒將標題打得十分惹眼國內某知名高校內大尺度行為藝術展出是弘揚藝術還是嘩眾取寵?
評論裡也臟得不像話。
有人氣憤地表示希望高校加強對學生的素質教育。有人對此表示疑惑,問這是在乾嘛?看不懂,覺得好可憐。但很快被人反駁有什麼好可憐的,你沒看他很享受嗎,最後還笑得那麼開心。還有人意味深長地說床上的愛好在家裡玩玩就算了,怎麼還拿到台麵上了呢?當有人在下麵追問的時候,那人便故作神秘地回複一句,人家這是在做任務呢,你們不懂。
宣傳部經理看著辦公室後眸色驀然沉下來的男人,猶豫著開口問道“溫總,我們的秋冬新品線下門店的海報投放原定在這周一,現在臨時鬨出這樣的事,會不會對我們的品牌形象造成不太好的影響……”
溫承書眉頭緊蹙,抿唇盯著屏幕裡重複播放的視頻畫麵,視頻裡再次播放到邢野塌著腰爬過去啜水時,他黑著臉操控鼠標將畫麵關掉。
“先不放了。”溫承書聲音發冷,臉色也不好看,“先推另一個係列。”
“好。”宣傳部經理抬眼暗暗打量著陡然變了臉色的溫承書,聲音也小心翼翼起來,“……那線上圖片還要用他的嗎?”
“這個係列暫時不上。”
“……整個係列都不上?”宣傳部經理神色詫異。
“嗯。”
溫承書蹙眉看著手機,邢野早晨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說今天校園文化節開幕,自己可能會很忙,讓溫承書彆太想他。
——就是在忙這個?
溫宜年中午的時候發了一條朋友圈,是一張戴著黑熊頭套的照片,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從黑熊嘴巴縫裡露出來,看得出來笑得很開心。
溫承書合上手機,閉眼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暴起小細青筋的額角。
“這他媽說得都是什麼玩意兒?”郝飛跟無腦網友素質對噴了半個小時,氣憤地把手機鎖屏丟在桌上。
“膚淺!”邢野從冰桶裡拿出一瓶啤酒,瓶口在桌角上磕了一下,瓶蓋應聲彈出去,他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又覺得不過癮,抬手召開服務生,“帥哥,開瓶黑桃a。”
“對!膚淺!”李苗苗也氣,她順手把旁邊溫宜年手裡捧了半天的半杯酒接過來,叼著根還沒點燃的煙含糊不清地說,“我們乾脆以後也彆費那麼多功夫搞什麼宣傳手冊了,反正最後人家都是放個照片視頻什麼的,斷章取義就完事兒了。”
被強製禁酒的王辰無聊地在旁邊摳著新做的裸色美甲,一邊咂舌“得。咱們辛辛苦苦策劃了小半個月,就策劃出一場大型s表演,早知道我他媽就蹲門口收門票了。”
“我支持你收門票。”李苗苗扭頭看著他,惡狠狠地說,“下回咱就收,想看是吧,一人掏二十,加錢還可以親身體驗鞭抽快感。”
“唉。真煩。”王辰從沙發上站起來,怨念地看著他們,“來趟酒吧連酒也不讓喝,姐姐蹦迪去了。小可愛一塊嗎?”
溫宜年連忙擺手“我不去了,我不會。”
李苗苗勾著他的脖子“有什麼不會的,走走走,去了就會了。”
幾人離開後,卡座上頓時清淨下來。
郝飛用胳膊肘捅了捅邢野“你不去啊?”
“不去。”邢野從兜裡掏出手機解鎖,溫承書一天都沒有聯係過他,讓他本來就煩悶的心頓時又沉上幾分。他把手機丟在桌上,把杯子裡的酒乾了,拿著煙盒起身,“去個廁所。”
“嗯。”郝飛往他身上掃了一眼,抬頭繼續盯著dj台上勾著臟辮的女c看。
廁所門口站著兩個人,邢野倚在牆邊排隊,拿煙抽的時候才發現他拿來的是李苗苗的煙。
女煙細長,濾嘴叼在嘴裡有股淡淡的甜味,他把煙點著抽了一口,咬碎濾嘴裡嵌著的爆珠,酸甜濃鬱的果香混著尼古丁的微澀在口腔裡彌散開來。
溫承書不回他消息這件事讓他有點提不起勁兒,一次又一次被媒體與網友惡意曲解也讓他心裡發堵,正心中鬱結,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來人語氣熟絡“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