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毛線掐著手指,跟杜雲數著自己的五任前男友,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她對將要見的第六任有些抵觸,又有些期待。
她決定,不管對方的發際線高不高,牙齒黃不黃,手指甲蓋裡有沒有泥,隻要心裡美,她就認了。
杜雲聽她說到發際線的時候直接笑岔氣了,手裡的畫筆怎麼都拿不穩,直直地往紙上戳下去,毛球和皮蛋也在一旁跟著起哄,抱作一團撒歡。
毛線皺著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再胡鬨,就去告你家狗兒子‘弓雖女乾’。”
杜雲自知理虧,拿手擋了口鼻,笑意就從眼睛裡溢出來,肩膀仍是不停地抖著。
他一想到毛線要跟一個發際線很高、牙齒很黃、手指甲蓋裡藏滿了泥垢的家夥約會,就忍不住想樂。
杜雲是鄰居,也是毛球的公公,七夕那次之後,毛球就懷了身孕,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起初毛線隻當是毛球長胖了,並沒有在意,還是毛瑾眼尖,發現了端倪。
這可把毛線氣壞了,她把毛球看得很緊,不想讓它下崽兒,出門遛狗都可小心了。這下倒好,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毛線開始在小區裡重點篩選,逐一排查,最後找到了搞大她家毛球肚子的罪魁禍首,杜雲的狗兒子——皮蛋。
毛線找上門的那天,杜雲正跟皮蛋一人一狗煮火鍋吃,他吃肉,皮蛋啃骨頭,爺倆吃的不亦樂乎。
毛線哼哧了一聲,她見過涮羊肉牛肉的,這涮豬骨頭,還是頭一回。
毛線吼了一嗓子,雙手叉腰,狠狠地瞪著啃骨頭的皮蛋,嚇得小家夥丟下骨頭嗖一下就躥杜雲懷裡去了!
毛線一臉得意地看向杜雲,以前她覺得這種雙手叉腰的動作非常粗俗,隻有野蠻的村婦才會這麼乾,跟她媽幾番對陣下來,她覺得這動作絕對能助長氣勢——身高不夠,叉腰來湊!
毛線清了清嗓子,簡單明了又清晰直接地提出了要求,“你家皮蛋必須對我家毛球負責!”
杜雲本來是想賴一下的,“小區裡那麼多公狗,憑啥說你家毛球肚子裡懷的就一定是我家皮蛋的崽兒。”
毛線也是楞了下,的確,那天她把毛球放在了一樓小院裡玩,當時確實有兩隻狗,但是其中一隻是哈士奇,她家毛球和另外一隻都是博美,毛線篤定罪魁禍首一定是另一隻博美,也就是杜雲家這隻皮蛋!
道理很簡單——合並同類項啊。
杜雲還想說點什麼,他家那沒出息的皮蛋就拱上了毛球的後背,作求歡狀。
毛線氣得臉都白了,狠狠地踢了皮蛋一腳“下賤東西!”
杜雲兩手一攤,看來這事他是賴不掉了,問“你想怎麼著?”
這話問的,毛線又是一愣,她隻顧生氣了,還真沒想過要怎麼著,畢竟這狗也不是人,總不能給毛球辦個婚禮吧!
但是,她也不能讓毛球白白被狗欺負了不是?這可是頭一胎啊!
“第一,管好你家皮蛋,不容許他亂劈腿,找彆的母狗;第二,在我們家毛球的整個孕期,你和皮蛋必須隨叫隨到,承擔你們的那一部分責任。”
“好!”
杜雲一口應了下來,毛線氣的滿臉通紅的樣子,頗有幾分可愛。
他伸出一隻手,作邀請狀,“要不要一起吃點?”
毛線其實早已經被那一鍋熱氣騰騰的骨頭湯所吸引,口水都咽了好幾口了,她撇了撇嘴巴,很勉強地點了下頭,馬上又說“我要用新筷子!”
杜雲無奈地搖了下頭,還是起身從櫥櫃上麵的格子間裡取了兩副新的碗筷,清洗一番之後,擺在毛線麵前,“來,給你娘倆用!”
“倒你們娘倆!”
毛線夾了一顆牛肉丸子,滋一口下去濺了對麵杜雲一臉。
靠!
撒尿牛丸啊!
這下毛線真尷尬了,但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表現得更加大大咧咧來掩飾尷尬了。
杜雲伸手抹了一把臉,喊了皮蛋,“去!給你丈母娘拿包紙巾。”
那皮蛋竟然跳上茶幾抓了一小包紙巾遞給毛線,狗臉極其諂媚。
“謔!調教的不錯呀!”
毛線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一個大男人還能把狗養的這麼好,當然,作風問題另說。
杜雲微微一笑,端起一罐啤酒,給毛線麵前的杯子裡倒了一點,輕輕地碰了一下,“我代表我們家皮蛋,向你和你們家毛球道歉!”
毛線端起杯子,看著旁邊一臉呆萌,舉著兩隻爪子成作揖狀的皮蛋,有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