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這幾天風大,咱這家裡呀,一會兒就是一層灰,拖都拖不過來。”吳姨說道。
見這兩日到處都是土味兒,她擔心對尼雅和孩子不好,一有空就拖地,拖把都不離手。
“哎!您彆自個兒拖呀!給鐘點工打電話。”毛線囑咐一句,就趕緊跑去洗澡了。
毛瑾這身上也確實黏得難受,這些日子在鄉下,洗不好睡不好的,她感覺這身上少說也得搓下二斤泥來,難受死了。
“媽先去洗個澡,一會兒跟你說啊。”毛瑾怕尼雅著急,又叮囑她,“放寬心,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尼雅這會兒的心態已經完全變了。
她之前一直很獨立,在享受到家庭的溫暖之後,她就有些懶散了,屁大點事兒都得回家跟婆婆念叨上幾句。這些日子沒見著她們,她確實有些不習慣了,再加上班上受了點小委屈,一見著婆婆,她這小情緒就有點放蕩了。
但是,婆婆一句話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出來混無非就是兩條道——要麼好好乾,要麼回家彆乾。
換作她媽一定會先讓她背崗位說明書,然後嚴厲地嗬斥她一頓,可是婆婆對她太好,好到足以麻痹她自己,讓她差點兒忘形。
說到底,這事,還是因為自己沒有本事,對她這樣一個護士,說救死扶傷這樣的話的確有些大了,她們大多數時候乾的是輔助或者善後的活兒。她在這個崗位上,能做的,其實很有限,但是,歸根到底,還是自己能力不夠,人微言輕。
尼雅這心裡,像是突然被什麼撬開了。
王鑫遠這段時間,白天上班,晚上回來看書;婆婆這麼大年紀了,還去鄉下實地考察;姐姐就更不用說了。
她如果不夠努力,不夠優秀,她將如何立足?又將怎樣教育自己的孩子呢?
尼雅又重新拿了筆和紙,開始認認真真地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
她這剛寫了一半,就接到了杜雲的電話。
“姐夫,怎麼了?”尼雅對杜雲一直是很敬重的,說話也格外客氣。
“尼雅,看肺病方麵的去哪裡比較好?”杜雲語氣急促。
“肺病?”尼雅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她怎麼記得杜雲他媽是髖骨骨裂啊,怎麼還跟肺扯上了呢?
“誰不舒服?”尼雅有些疑惑。
“我媽,這邊醫院初步判定是肺癌。”杜直接說道,“我就是先帶她去大的醫院檢查一次。”
“噢!”尼雅腦子裡粗略過了一下肺癌的症狀,問道,“咳血嗎?”
“那倒沒有。”
杜雲這會兒心裡有說不出難受,她媽這大半年來一直有些咳嗽,時好時不好的,胸口疼也隻當是咳嗽引起的,並沒有當回事,這些日子,他在家的時間多一些,聽著她媽老咳嗽,覺著不是回事,借著這次複查,就帶著去做了個全身檢查,沒想到查出這麼大的毛病來,醫生直說他們太大意了,耽誤了。
“那都有什麼症狀?”尼雅問道,“隻是咳嗽?”
“還有胸口疼,”杜雲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他爸,囑咐了一句,“你先回去看著我媽,彆讓她多心了,打完我告訴你。”
尼雅聽著爺倆的對話,猜到這是大約還是瞞著他媽的。
“這種情況大概有多久了?”
“大半年”杜雲也說不準,他這兩年很少跟家裡聯係,總覺得他媽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成天都是腰裡彆副牌,逮誰跟誰來的架勢,他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尼雅聽他說的含含糊糊,就判斷出對病人的實際症狀,杜雲也不清楚。
“這樣,你們準備動身去北京吧。我給你聯係掛號的事,把病例和拍的片子都掃描給我。”尼雅迅速說道。
“哪家醫院?”杜雲問道。
“姐夫,現在我也不能保證,數得過來的那幾家,哪家掛上都行。”尼雅說道。
“好!麻煩你了。”杜雲說道。
他知道現在醫院掛號多難,就給他媽做個複查,他六點鐘就到醫院排隊掛號來了,結果呢,他前麵已經排了四五十人,這還是在長沙,更彆說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