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終究會有一見,不急在這一時!”應英心裡想道。
見毛瑾這件事,是她早就下定決心要做的,而且是越快越好。然而,應英還是有所顧慮的,她如今的身子虛的厲害,氣色大不如從前,說實在的,連她自己都害怕照鏡子。她是想著等開春以後,天暖了,她的狀況也能好一點,見麵說話氣勢要足一些。
這寒冬臘月凍得哆哆嗦嗦,一開腔氣勢上就弱了。而應英是不能接受在毛瑾麵前示弱的,她那閨女用他們天津本地話說,勉強算個二八八的,白得了他兒子這麼大一寶貝,她憑什麼弱呀?不然還真以為圖她們家點啥呢!
應英如今在心理上是很有優越感的,這姿態必須做足了!
說實在的,她現在是咬著牙足了勁兒要爭這一口氣的,不然兒子會一輩子在那娘倆麵前抬不起頭來的,沒準兒還要被人當作上門女婿使喚。為了兒子的尊嚴和後半輩子的幸福,她必須挺到開春,故而這些日子,應英身上再疼也要堅持去公園裡鍛煉兩個小時。她很清楚這人一不動,就廢了,兒子的事情沒落定,她還不能廢。
饒是已經作了這種心理準備,兒子這下意識裡發出的抵觸還是讓她有些心寒的,當然,跟自己的兒子,沒法較這個真。故而應英沒有說什麼,而是拿了外套送杜雲下樓。
杜雲剛才情急之下說了錯話,這會兒也不敢說什麼了,隻是彎腰將她媽的靴子拿過去。
娘倆就這麼相跟著下樓了。
樓下雖有路燈,可地上總是不太平,應英很自然地挽著兒子的胳膊,杜宗明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很自覺地跟他們拉開一段距離,給他娘倆一點說話的機會,然而這娘倆一路無語。
一直到小區門口,應英才道“你和毛線若是因為上次的事鬨的彆捏,你跟她說,我可以親自去給她媽當麵道歉,讓她再打回來也行!”
“媽!”杜雲不接話,伸手將他媽棉衣上的帽子攏好,道“外頭冷,趕緊回去吧,記得按時吃藥!缺什麼就隨時給我電話!”
應英心說,這個混蛋玩意兒,家裡還能缺啥呀?不就缺你嘛!
麵上卻是笑吟吟的,衝杜雲擺了下手“快去,彆耽誤了飛機,那玩意兒不等人!”
杜雲“嗯”了一聲,又跟他爸打了個招呼,這才去鑽進了出租車。
這車子一發動,應英臉上的淚就毫無征兆地淌下來了!
她使勁揩了一把,衝杜雲擺了下手,高聲道“兒子,安心工作!甭惦記家裡,我和你爸”
她後半句沒說完,車子已經走遠了。
杜宗明上前拽了她一把“竟是些馬後炮,早乾嗎去了!”
這一句話,算是
成功引爆了應英滿腔的怒火。
倆人又是一通爭吵。
應英果真把目標轉向了杜宗明,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好一通掃射,連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破爛事都被她翻出來了。
杜宗明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時不時地嗆她一兩句,卻也不較真,確保自己在她的射程範圍內就好。
應英這麼發泄一通,這氣果然順多了,故而到家之後倆人又非常默契地一個泡腳一個讀報,對著報上的奇聞軼事津津樂道,那畫麵,竟然毫不違和。
杜雲這邊在登機前接到了義母毛瑾的電話,說是毛球和皮蛋都病了,毛線大半夜的去接了。
“媽,嚴重嗎?”杜雲頓時很緊張,畢竟那毛球對毛線來說,意義非凡,準確點說,毛球才是那個一直陪伴著她身邊的。她大半夜的出去,肯定是急瘋了。她那車技杜雲很是擔心。
“你說呢?”毛瑾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這個孩子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她想說的是狗的事嗎?
毛球重要是重要,可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都無能為力,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儘力就好。這些她不擔心,她女兒自然能做好!她是想著杜雲要有那個意思,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修複一下倆人的關係的。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倆孩子還是因為毛球和皮蛋倆狗結的緣吧,這就相當於媒人了!
“媽,我這邊馬上要登機了。我明兒帶它倆去看醫生啊!”杜雲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義母這通電話的深意,隻當她是過於著急所致。
他到家洗漱了一番,小眯了一會兒,捱到天亮就過來了,沒想到毛線早早地就去了公司。
“可是有什麼事?”杜雲預感不好,再怎麼說也用不著這麼早去公司吧,這才7點不到呢!
“沒什麼事。”毛瑾剛起床一會兒,還沒醒透呢,想了一會兒道“明天消防演習,可能是去準備了。”
倆人說話的工夫,尼雅也下樓了,見著杜雲也不奇怪,先打了招呼。
“鑫遠呢?”毛瑾問道。
她這兩天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要去鑫遠大姑那邊看看的。孩子為了給她長臉都會想著去應付她娘家那邊的親戚,她作為大人,怎麼就不能將就一下呢,何況還是跟老王一母同胞的老大姐!連個年都不拜,像什麼話麼!傳出去也不好聽,旁人不知道這裡麵的細節,隻當是老王一走,她就讓孩子跟自己的親姑姑斷親了。故而她想著跟王鑫遠商量一下,讓他抽出一天時間,娘倆再置辦點東西,看看他大姑去!
“他跟姐一起走的!”尼雅語氣裡有點小失落,她這蹭車上班的頭一天,計劃就落空了,真是出師不利。她一雙好看的眼眸滴溜溜亂轉,再看到杜雲時,瞬間有了主意“姐夫,你是開車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