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毛線這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中午了。
書涵乖乖地坐在她身邊,將一條小短腿抬至她腰間,正學著她哄他睡覺時的樣子,舉著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因為臂長不夠,他每拍一下,都要將身子往前傾過去一些,很是吃力的樣子。
書涵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對眼的刹那,不好意思地將頭撇過去,就勢滾下去裝睡!
那一瞬間,毛線這個單身老阿姨的心都被他萌化了。
“小崽子!還挺有心啊!”毛線一把將書涵裹在了懷裡。
書涵咯咯直樂,卻仍是不肯抬頭看她!腦袋頂著她熱乎乎的胸口,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裡鑽。毛線順勢將他抱起,讓他趴在自己胸口,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
她平日裡少有跟他這麼親近的時候,一是覺得男孩子太黏人了不好;二是毛線固執地認為小孩子比大人想象中更早地具有了性彆意識,儘可能地減少一些敏感部位的碰撞。可是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隻想緊緊地抱著懷裡這柔軟的一團。
她不曾親自孕育過生命,自然不能懂得在母親麵前,孩子是沒有性彆的。生命的繁衍對於母親而言,是一件神秘又偉大的工程。在母愛麵前,什麼隱私,什麼尷尬,什麼尊嚴,都變得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直到聽著“咕嚕咕嚕”像冒泡一樣的聲音,毛線才猛然想起書涵已經餓了兩頓了!
“乖孩子!姑去給煮水衝奶喝!”毛線將書涵放在床上,披了外套去給他衝奶粉。
燒水、燙奶瓶、衝奶粉、加奶伴侶、試溫、喂奶這一套活兒,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喂飽書涵後,她也用開水衝了碗泡麵充饑。
一切收拾就緒後,她才給杜雲去了電話。
“你在哪兒,我過去!”毛線開門見山。
聽著杜雲那邊好像在吃飯,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冒失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杜雲麵前一直都是這副冒冒失失的形象。溫文爾雅,以教書育人為己任的毛老師在杜雲麵前更是不知道“客氣”二字該如何書寫!
杜雲使勁抻了下脖子,囫圇吞下嘴裡的食物,道“你等著,我回去接你!”
“不用!”毛線拒絕得很是乾脆“我能找到!有導航!”
聰明機智的毛老師並沒有意識到她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導航下地!
邢文聽著這一句,一口米飯直接噴出去了!杜雲一把捂住他油乎乎的大嘴,並給邢武使眼色,按著邢文不讓他發出任何動靜。
外邊風大,毛線雖聽得不是很清,卻也知道那邢文一定是在作妖了,索性直接掛了電話。她相信杜雲馬上會將詳細的路線發到手機上。
杜雲在邢武的指點下,速度畫了一張簡圖,以賓館為,畫了個七七八八,又將明顯的地標一一標劃出來,這才拍了發給毛線。
“杜哥!你太厲害了!”邢武歎服。
邢文則還沉浸在剛剛的“笑話”裡不能自拔。
“導航,下地,虧,虧得,她,她想得出來!”他邊咳邊笑,腰都要彎到地上了!
一向以“文明”自詡的杜雲瞧著他這張笑到扭曲的大臉,實實在在地替他家毛老師罵了一句“咋沒嗆死你呢!”
這一罵,反倒拉進了他倆的距離,邢文更是直接逼問杜雲“你討好毛總就是為了騙得人家閨女吧!”
杜雲橫眉一掃,將飯盒塞給他“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就說是不是吧?”邢文湊過去蹭了下杜雲的肩膀“說實話!”
“是!是!是!行了吧!”杜雲很是嫌棄地躲開他“早先咋不知道你這麼煩人呢!”
“那話說得,知道你又能咋地!”邢文雙手一攤,飯盒差點扣下去,惹得邢武哈哈大笑,隨即,又替杜雲解圍“哥,你彆瞎打聽!人杜哥都不好意思了!”
“他不好意思?”邢文乾脆將飯盒一丟,道“他為人家姑娘,都追到地裡來了,這叫不好意思?這明明就是臭不要臉,好吧!”
杜雲無奈搖頭,這飯是吃不下去了,乾脆也蓋上飯盒,罵他“你啊!就欠我大娘收拾!”
“沒招兒啊!”邢文瞬間小超越附體,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蹦出一句“你追人家姑娘,最後還是為了人家毛總的錢吧!”
“好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杜雲正想著這次一定要找一句又狠又毒的話直紮邢文的心窩。卻見那邢文一擺手,做了個下劈的動作“理解!百無一用是書生,對你這樣的小白臉子來說,也算是條出路!”
杜雲氣得差點吐血,就他這臉,哪兒小哪兒白了?
幾個人一番笑鬨之後,似乎又親近了不少,這乾活得效率就上來了。杜雲有意整治邢文,不停地給他派活;邢文嘴上發著牢騷,手上卻是不含糊,活兒乾得很是板正,杜雲愣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故而,等毛線抱著書涵,牽著毛球和皮蛋這一對哼哈二將過來時,地裡的氣氛是很和諧的。
邢文瞧著毛線的瞬間,直接彆轉了腦袋。他實在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場,畢竟人家是一姑娘,他好歹得給點麵子。可是誰也沒告訴他,這大姐是下鄉遛狗來了呀!
“你家這位毛老師,愛好很彆致喔!”邢文悄悄懟了下杜雲。
“閉嘴!”杜雲瞪了他一眼,回頭繼續跟邢武說花卉種植的事。隻是他這心裡莫名有些慌亂,加上邢文這麼一打岔,一時竟然忘了說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