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辛慧的婚禮定在陰曆六月十八,黃曆上說那日宜嫁娶宜出行。
毛瑾頭和王鑫遠娘倆頭兩天就過去幫著操辦了,王德蘭也趕在婚禮前一天攜家帶口地回來了。
王德蘭感歎“我哥在時,那些堂兄弟們,姑表姐妹們哪個不往上撲,我哥這一走,連人情都不走了。”
“不說那個!咱家辛慧已經結過一回婚了,人家好些已經隨過一回禮了!”王德英道“再說,辛慧也不讓通知外人,人家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他們孩子二婚,二胎,怎麼知道通知我們隨禮?我還在外麵了好不好!”王德蘭很是氣憤,“以前回國,這個那個的也沒少讓給他們捎,這次一聽說是參加婚禮,就跟商量好似的一聲不吭了!問都不敢問一句!”
“大喜的日子,不說那些了!”毛瑾出口攔了一句,“你哥不在,我們家閨女都嫁不起了麼!”
老王在的時候,逢年過節的,都會把給各家各戶的禮都備好,一一送去。家裡這些親戚們,甭管遠的近的,碰上有婚嫁喪娶的,他都會過去幫忙,且一隨禮就是三份,除了他自己的,給王德英和王德蘭姐倆那份也捎上了。
用他的話說,人家麵上有光,咱自己家麵上也好看,婚喪嫁娶這些事,畢竟有限,好與壞的,誰家也不能天天趕上不是。
毛瑾原本也是讚同了,親戚嘛,不就是關鍵時候捧個人場麼!
誰知道老王走後,跟這些人的關係一下子就淡了下來,頭一年她沒顧上張羅,都是王鑫遠自己來的,難免有疏漏,毛瑾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親戚,年年都是咱這邊主動,偶爾晚一回,也不是什麼問題,就沒在意,誰知一直到出了正月,人家都沒來。
所以後來,毛瑾也想開了,愛來不來,不來拉倒。親戚這倆字,進一步則親,退一步則戚,人生常態,不足為歎。
王德蘭被她這一句“閨女”叫得甚是暖心,想到自己當著嫂子的麵,提及大哥,難免讓她傷心,趕緊道“就隨口一說,咱過咱的!”
“這就對了!”王德英道。
她拉了妹妹和弟妹去試旗袍。
“看看!我親自給你倆挑的!”王德英說著從衣櫃裡拿出兩件旗袍來,一件香芋紫色的,上麵有一枝梅花,刺繡款;另一件是薄荷綠色,沒有任何花紋,胸口上麵有隻釘珠繡的蝴蝶。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釘珠可以拆的!”王德英說著翻出裡麵給毛瑾看。
“大姐,這麼厚實的料子啊!”毛瑾上手一摸,就知道不隻有真絲,還含毛,沒有三千下不來!
“啊,這屋裡開空調,可不就得要厚實點的料子!”王德英道。其實她沒在意麵料的厚薄,她隻跟人家說要最好最貴的料子。
“大姐,你也不知道我倆的尺寸啊!”毛瑾很是驚詫。
“這你就不懂了吧!”王德蘭看了她一眼,道“大姐年輕時候給人一裁縫師傅打過下手,她量得好著呢,打眼一瞧,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有這事?”毛瑾笑問。
“有的,那會兒還差點學了裁縫,我笨,這兩條腿老也協調不好,擺弄不了那縫紉機。就一直幫人量體了!”王德英道“這會兒可不行了,老眼昏花了!”
說罷,催促二人趕緊試試。
“不是,大姐,我備衣服了”毛瑾道“你給德蘭穿唄!”
“嫂子!她給你你就穿唄!客氣啥!”王德蘭道“我這不也有!”
“就是!這麼些年也沒送過你什麼像樣的東西,一件衣服還值得這麼說道?”王德英笑道“他們伴娘有禮服,咱伴老娘也有!”
“伴老娘!”姐幾個瞬間笑成一團。
姐仨相互給對方拉了拉鏈,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彆說,還真不錯。跟老妖精似的!”王德蘭道。
“大姐,你真是好眼力啊!這衣服分寸不差,感覺我多吃一碗飯就穿不進去了!”毛瑾也笑道。
“可以的!胸背收得緊,那腰臀上還是有量的!”王德英左右看看,感歎道“你們到底是年輕啊!”
這人年輕時看不出來,差個歲,十歲八歲都不叫事兒,可年紀大了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到了她這個歲數,差半年就有半年的說法。
王德英想著辛慧和劉文君的事,心裡還是不大放心。
“毛瑾,你說這倆孩子能不能行啊!”王德英到底是把這話說出來了。當著辛慧的麵她自然是什麼都不敢說的,可背地裡,她這心裡一直犯著嘀咕。
“大姐!你又患得患失了吧!”毛瑾伸手托了她一把,“辛慧跟劉文君這年輕力壯的你不放心,難不成非得找個中年喪妻或者離異帶娃的,你就放心了?”
“那”王德英想了下,那還是劉文君吧。
她可不想她閨女二婚找個大十來歲的,伺候個小老頭。她很清楚,若是真把辛慧放到婚戀市場上,跟她配對的也就那兩種了,她倒不是歧視人家,本身她家辛慧也是個離異帶娃的隻是人性本來如此,誰不是奔著好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