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湛……”林晨跟著他走到臥室門口,“你的傷還好嗎?”
“你看到報道了?”汪尋湛拉開衣櫃,拿出行李袋,接著轉身打開抽屜,收拾東西。
“看到了……”
“嗯……”汪尋湛停頓片刻,看著被林晨放在桌子上的餐廳入股合約開口,“老黃說你不想簽。”
“彆這樣,尋湛……”林晨靠近他,“你這樣讓我覺得生分。”
生分……汪尋湛冷冷地想,或許我們從未相熟過,“林晨,”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拿起合約,“你要是不願意簽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就當沒這回事兒。”
“尋湛……你彆這樣跟我說話行嗎?”
“那我應該怎麼跟你說話……”汪尋湛看向他,語氣平和,“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林晨,何必一定要把話說開呢……”
“……”林晨伸手拉住汪尋湛的手臂,“是toy嗎?你之前說操了的人,報道裡麵包養指的也是他,是嗎?”
汪尋湛突然覺得這事兒很可笑,每個人都能在自己的想象中營造出自己想要的故事,林晨的說辭就好像這整件事變成了他汪尋湛的錯“你在乎嗎?林晨……你真的在乎嗎?”
“我當然在乎!”
哦,是的。無限額取款機突然設置權限並且即將停止運作,備胎也好,習慣也罷,林晨不可能不在乎。汪尋湛揚起嘴角“那你就當是toy。”他合上行李袋。汪尋湛不打算解釋,他花去太多的心力忍耐林晨,試圖挺過這段……這條路行不通,汪尋湛已然沒有任何留戀的想法。
“你要因為toy跟我分開嗎?”林晨說得有些艱難。
汪尋湛往外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林晨,我曾經很愛你,但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了。”汪尋湛在開口時,突然意識到,他和林晨之間的問題和白楚的出現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平等,即使沒有白楚,這段感情對汪尋湛來說早晚也會成為負擔。
林晨看著汪尋湛的眼睛,突然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合約,迅速地在最後一頁簽字“現在,我們綁在一起,那間店是我們的店了……你沒法這樣說走就走。”
汪尋湛離開,林晨的生活失去了保障,他在沒有得到白楚回應的情況下,放棄了自己的愛情,想要留住手中的麵包。汪尋湛感慨地笑了,林晨果然就像是白楚說的那樣會照顧自己。因地製宜,永遠都能給自己留下退路。汪尋湛對自己帶著點譏笑,認識了林晨一輩子,卻不及白楚與他相處幾年地了解。
“一張合約改變不了什麼,”他無奈地搖搖頭,這樣的人或許從某種角度也帶著些可悲,“這屋子你先住著,要是不願意住了就搬出去,不著急……”
汪尋湛從城南離開,看著倒車鏡中逐漸變小的那個“家”,心裡有些感慨。談不上痛苦,最不舒服的時候已經過去,從發現林晨的欺騙開始,汪尋湛潛意識就好像一直在為這一刻做著準備工作。他感覺到輕鬆,這段時間思想中的低氣壓就像是隨著這一切的結束徹底化為烏有。
剛剛開到市中心,bass打來電話。
汪尋湛按下免提“你最近新聞有點多啊!”
“嗯,最近諸事不順。”
“回來了嗎……出來坐坐,讓我這個大情聖安慰一下你憔悴的心靈。”
bass說話之際,汪尋湛從後視鏡瞧見兩輛越野吉普跟著他。他微微皺眉,以為是狗仔或者是沒眼色好事的粉絲。
“跟你說話呢?!”
“嗯……今天回來的,休息一段時間,”汪尋湛加快了車速,“過兩天出來吧,我先回家休息一下。”
兩輛吉普也開始加速,接著其中一輛超過汪尋湛的suv,另一輛從左側逼近。
“行……丁桐回去美國了,就咱倆。”
汪尋湛減慢車速,這架勢來者不善“知道了,剛好我也不想見他……先掛了。”他迅速切斷和bass的對話。
又往前行進了幾分鐘,左側的吉普壓著汪尋湛靠邊停車。
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從吉普上下來,走到汪尋湛的車窗旁,輕輕敲擊。
汪尋湛警惕地將車窗搖下一條縫隙“什麼事兒?”
來人揚起嘴角,語氣倒是很客氣“汪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是誰,去哪兒?”
“您彆緊張,”西裝男退後一步,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地方您知道,楚少爺的維修店。”
汪尋湛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楚少爺”指的是白楚。
跟著吉普到維修店,汪尋湛將suv開到店裡,而兩輛吉普則很守規矩地停在門外。
這會兒隻有白楚一個人在店裡“怎麼就你一個?”
“田凱老婆產檢,我讓他回去了。”白楚看著門外的人問汪尋湛,“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汪尋湛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兩輛車在路上把我架過來的。”
白楚想了想,沒吭聲,走到門口看著兩輛吉普。
西裝男再一次下車,走到白楚麵前,恭敬地低下頭“楚少爺。”
“這是乾嗎?”白楚說話的語氣一如那日對黎叔,帶著些威嚴,與平日截然不同。
“您彆見怪……我們……”
“你們把他帶過來什麼意思,”白楚轉頭看向汪尋湛,隨即道,“誰讓你們這麼乾的?”
“楚少爺,”西裝男麵露難色,“這是寒少爺的意思,我們也是聽命行事,您彆動氣。”
“讓他走……”
“您彆為難我們。”
汪尋湛皺眉看著當下的事兒,直覺眼前的白楚和自己想象的相去甚遠。汪尋湛這才意識到,從認識白楚開始,他從未真正試圖了解白楚的事情,最先開始是因為林晨帶著抵觸,再後來,操在了一起,其餘的事情就跟他更加沒什麼關係了。
白楚不再說話,轉身走到汪尋湛麵前“他們剛剛為難你了嗎?”
“沒有,挺客氣的……”汪尋湛站起來,看向門口,“除了在高架橋上強迫我停車。”
“嗯,你沒受傷就行。”
“到底怎麼回事兒?”
兩人說話的間隙,又有兩輛車開到了維修店門口。汪尋湛順著聲音瞧過去,前麵那輛車他認識……那他媽是汪尋湛的車,之前莫名其妙被那個黎叔從維修店強行開走的進口寶馬7係。
寶馬7係開進了維修店,跟在後麵的賓利倒是停在了門口。
白楚瞧著駕駛座上的人,眼神不斷冷下來。
車門打開,從駕駛座上下來的人穿著服帖的西裝,眉宇間戾氣很重,與那張乾淨的臉格格不入。
汪尋湛打量那人,他戴著黑色手套,下車後打量著維修店。
“這地方跟之前沒什麼差彆……”他說得很慢,眼神掃過汪尋湛,接著和白楚四目相對。
“好久不見,夏寒。”白楚回答,聲音冷漠到可以將周遭一切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