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阿君心裡要絕望之際,阿牛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咳一聲,吐出一些黃水,眼皮動了動,眼睛欲睜不睜的,圍觀的齊齊發出一聲歡呼。
老大夫激動地白胡子直抖,轉頭對周圍的人道“你們記住了,這個法子能救人!這幾個孩子功德無量啊!”
外圍群眾……
我們沒看清楚啊!
能不能再示範一下?
阿君不管這些,喘著粗氣對阿旺道“阿旺叔,還得把阿牛肚子裡的水控出來。”
阿旺叔喜極而泣,手腳微顫地把阿牛翻過來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抖抖腿,阿牛咳著吐出黃水。
阿牛娘被人搖醒了,看到阿牛被救活,大喜過望,撲過來就要抱阿牛,卻腿一軟栽倒在地,不等人扶自己一骨碌爬起來,雙手緊緊抱住阿旺和阿牛,放聲大哭。
當蘇氏帶著全家一腳泥的趕回家時,正是急救最緊張的時候,隻能在外圍屏著氣觀望。
此時方氏看到阿君累得臉色蒼白,站都站不住,心疼極了,顧不上滿身泥,抱起阿君就往家趕。
劉氏嘀咕道“爬個樹有人掉下來,遊個水差點出人命,可見是個掃把星。”
因為當初阿君被牛踢昏迷的事,方氏與劉氏矛盾加深,劉氏一有機會就要刺兩句,方氏一般能忍則忍。
這話卻讓方氏大怒,冷笑道“弟妹,你這說的不是自家孩子,說的是仇人吧!”
蘇氏責備道“劉氏,以後萬不可說這樣的話,人命關天,跟咱家可沒關係。”
俞立成也一臉嫌惡地看了眼劉氏,卻不好說什麼。
阿君氣道“這哪裡是做人阿嬸該說的話!仇人這麼說還差不多。”
方氏道“阿君!她是長輩,就算言語不妥,也不當由你來責備。”
阿君翻了個白眼“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
蘇氏喝道“都少說兩句!趕緊洗洗做晚飯去!”
眾人拿著皂莢去河邊洗泥去了。
阿君又洗了個澡,去廚房把盆裡的河蚌撿出來,等會拿去砸開喂雞鴨,河螺用水泡上,吐一個晚上的水,明天就可以剪螺尾炒來吃了。接著舀水入鍋,開始燒水給下地的人洗澡,阿姐大了,不好意思去河裡遊水,隻能跟阿嬤和阿娘一樣拿個大木盆在房間裡擦洗。阿君吐吐舌頭,一定要賺到錢,蓋個浴室修個衛生間,實在太難以忍受了。
大家洗完澡,大鍋空出來了,阿君燒火,凝姿把阿君洗好切好的菜炒上,方氏拿出曬乾的艾草去曬穀場上燒出煙來驅蚊,再和凝姿一起把飯桌抬到曬穀場上,端上飯菜,喊大夥吃飯。
劉氏一看,還是一鍋稀飯,一盤絲瓜、一盆空心菜、一盤河螺、一盤煎得散了架的小魚,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天天都是這些菜,還炒得這麼難看,怎麼吃得下飯,哪有力氣下地乾活!”
無人接話,各自默默地吃完,方氏不讓凝姿乾活了,讓她帶弟弟妹妹去玩,自己收拾好碗筷,拿個大盆把全家的臟衣服泡上,端到曬穀場上就著艾煙洗衣服。
凝姿端個小板凳坐到盆邊跟著一起洗起來。洗完再到河邊漂洗,晾好,今天算比較早,也已經戌初了。
關上門,阿茂已經打著小呼嚕睡得香了。
方氏拿出阿茂的舊衣服補著,看阿君拿出沙盤樹枝就道“阿君,你怎麼還不睡?看明天起不來。”
阿君邊在沙盤上寫字邊道“我再寫幾個字。阿娘,咱們為什麼不分家?你看二嬸什麼都不做,還吆三喝四,找著機會就罵我們!”
方氏低聲道“你阿嬤還在,怎麼能提分家?就算提了,不說你阿嬤不會同意,你阿爹也不肯擔這不孝的名聲。”
接著又道“咱家勞力少,你阿爹阿哥要去學堂,你們三個又小,分了家阿娘一個人種不了地。”
阿君小聲嘀咕道“交那麼重的官稅,老了還得用孝道逼孩子養老,官府一點錢不出,實在不公。”
方氏道“你說什麼?”
阿君醒過神,忙道“我是說分家了咱又不是不養阿嬤的老,怎麼就不孝了?唉,現在這樣吃大鍋飯,所有的家務活都是咱們三個做,二嬸隻帶青妹妹,就算下地,我估計也是出工不出力,地還不是阿嬤、娘和三叔做,還有阿姐也做,是不是,阿姐?”
凝姿手裡繡著個荷包,頭也不抬道“恩,二嬸背著青妹妹,隻跟著阿嬤打下手,還常常頭暈,到樹底下乘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新人新書看的人不多,可能成績也不會好,不過我會堅持寫完,坑品有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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