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說得對,咱們繼續說案情,這條河上遊這麼多村都查不到線索,是不是凶手和被害者都是外地人,故意把屍體扔在咱們這兒?”阿茂興奮得兩眼放光,第一次全麵了解了查案過程,阿爹總說他還小,在他麵前老是支支吾吾說不明白,害他天天跑外麵去跟小夥伴們探聽消息。
“有這個可能,阿茂你還是有點頭腦的嘛。”俞峻惟意外地看一眼阿茂,樂得回歸正題。
不給阿茂抗議的機會,阿君接著道“若是外地人拋屍,那破案就難了,得州府上官支持才行,咱們且先不說這個。假設是本地人作案,咱們來集中線索,抽絲剝繭,看看遺漏了些什麼呢?”
大家各自或托下巴或撓頭,就大家彙總信息苦苦思索。
阿君眼睛滴溜轉著,慢慢地說道“按縣裡各位大人的查找方向,暫時排除了邪法異教,各種線索表明,凶手應是手持利刃且無子的窮人,那就不是普通老百姓,或是富貴人家護衛,或是特殊行業比如鐵匠、走街串巷的磨刀匠等,既然查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形跡可疑之人,那不如換個思路,從另一個方向查查。”
“什麼方向?”安景雲兄妹異口同聲問道。
“先假設凶手是本地人,拋屍不太可能徒手扛著去,那樣目標太大容易暴露,應該需要車子,既是窮人,平時應是沒有馬車、牛車的,為了拋屍,要麼雇車要麼賣房賣地買車,那麼從租車行、牛馬市調查,再查查最近的房屋田土買賣記錄,另辟蹊徑也許有所收獲。”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拍案聲,安景雲右手摸摸左手,迫不及待地道“阿君妹妹說得極有理,我趕緊回去跟我爹說去。”
話畢回身就走,凝姿忙把手裡的食盒遞給安若雲,道“這些小菜你拿回去,方子也在裡麵。若是安大人不愛吃,我再做些彆的。”
“哎,謝謝阿姿妹妹。”安若雲接過食盒,匆匆追著安景雲而去。
“啪!”安沭明一掌拍在麵前桌案上,動作與安景雲如出一轍,讚道“至誠真是虎父無犬子啊,連個小姑娘都這麼聰慧!至誠,你去查查近兩個月所有的房屋田土過戶情況。”
俞立信應聲“是”,拱手退下翻案卷去了。
“傳我的令,著楊捕頭帶人去查租車行、牛馬市。”
“是。”下人轉身就走。
“等等,當初縣城的搜查是楊捕頭負責的嗎?”
“回大人,是的。當初楊捕頭說他對縣城熟悉,查起來更快更徹底。”
“你去找俞捕快,讓他查租車行、牛馬市,悄悄地,彆驚動彆人,知道嗎?”
“是,小的一定悄悄地,也讓俞捕快悄悄地。”
俞立成從這名下人口中打探了幾句,找到阿君,阿君也不藏私,把自己的想法細細告訴了他,俞立成也是個聰明的,很快心裡就有了數,直奔縣裡幾家租車行、牛馬市,把近兩個月租車買車的名單拿到,再對照名單一一查驗。
這一查,果然查出兩家有疑點一家是鄒姓夫婦倆帶著孩子租車去清源縣探望生病的嶽父至今未歸,鄒家主要以縣城的兩個鋪子賣些生絲布匹為生,鄉下有十畝地租給彆人種,收些田租,其房產鋪子皆在,並未賣出;另一家是章姓夫婦倆帶著剛滿月的女兒,二十天前賣了房子買了一輛騾車回老家去,章家以祖傳磨刀手藝為生,走街串巷替人磨刀順便販賣些針頭線腦,妻王氏有一手好針線,在家刺繡貼補家用,夫婦倆辛苦攢錢,多年下來買下現在居住的這三間瓦房,前不久剛生了個女兒。
這些信息與俞立信所查正好對上章姓夫婦戶籍上顯示,戶主章大磨八年前從成都府眉州而來,以磨刀為生,戶籍上未登記子女,二十天前把房子賣給鄰居,到縣衙開具路引的次日即離開。
而這些信息在捕頭楊德輝手裡通通如同隱形!
安沭明與俞立信仔細研究了這些信息,一致認為章姓夫婦嫌疑極大,家窮、無子、有利刃、賣房買車!
安沭明找個借口把捕頭楊德輝打發到州府辦事,命俞立信畫了章大磨夫妻畫像,俞立信隻好讓阿君扮成小廝,跟著去章家鄰居家問清章大磨長像,回家再畫。
阿君建議道“阿爹,讓獅王跟著二叔去追蹤吧,章家若是凶手,家裡必是味道濃鬱,章家應該不會懂得掩蓋味道的。”
安沭明對俞立信相當信任,聞言即命俞立成帶上獅王,倒是俞立成很少在家,疑惑道“大人,小的們準備喬裝追捕疑犯,帶上一隻狗,是不是動靜太大了?”
安沭明微笑道“這是至誠推薦的,至誠你說說。”
俞立信道“阿成你近年很少在家不知道,獅王在追蹤方麵確有獨到之處,家裡東西有時候被阿茂藏到什麼地方找不到了,讓它一找就找著,沒空過。你們可以喬裝成狩獵,帶著試試,當然還是以人為主。”
於是俞立成揣著畫像,帶著兩個捕快和獅王騎馬沿著官道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