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玥挽起他的手,捧在手心裡嗬護著。
她道,“有母親在你身邊,可以不用這麼懂事的。”
話落,些許熱淚模糊了鬆哥兒的視線,他眼裡映著袁雪玥慈愛的模樣,
“嗯……兒子隻是不想麻煩母親。”
袁雪玥鬆口氣,“這哪裡是麻煩?”
“翠萍。”
翠萍迅速取來塗膏藥,在炭火上灼了一會,再遞給袁雪玥。
溫和舒服的膏藥,被袁雪玥均勻地塗抹在鬆哥兒的兩邊手背上,“今天先彆寫字了,等明天寫半天,我讓婉先生給你塗這個。”
鬆哥兒略驚,“先生不會責罰嗎?這樣耽誤功課。”
袁雪玥道,“我會跟先生說的,你寫完書卷,需要休息,不用再刻苦多練。”
“何況,這冬季大寒時候,何須哥兒這麼努力了?”
將軍府,又不是養不起他,這孩子太拚命了。
鬆哥兒羞愧垂頭,“兒子不想讓母親煩惱,兒子會努力讀書的。”
袁雪玥放下他的手,無奈搖搖頭。
“你啊。”
太努力的,讓隔壁兩位哥哥怎麼比得過你?
翠萍在旁捧腹笑道,“三少爺總是這樣懂事乖巧。”
待丫鬟給鬆哥兒用完膳,袁雪玥也吃完了,兩人坐在屋裡烤著炭火。
袁雪玥在翻看農家典故,鬆哥兒也在翻看備考書籍,想在年後的入學考試裡,一展風采!
屋外,大雪紛飛,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巳時後,都不見興哥兒和吉哥兒來請安。
嫣姨娘懷孕幾個月,還被禁足在煙鈴苑,可以理解;妞姨娘也是如此,懷孕了可以不用來請安,可新來的兩位姨娘,輪流服侍將軍,竟也恃寵而驕,不來請安了。
這規矩不成規矩,袁雪玥也懶得理會。
為不痛不癢,無關緊要之人煩心,隻會勞心傷神。
翠萍倒是替她感到不滿,“夫人,她們是準備晌午再來給夫人請安嗎?”
袁雪玥抬頭看了看微掩的窗,一些白雪飄揚進來。
“這天氣苦寒,婆母都尚且不用我去請安,她們算了吧。”
翠萍無奈,“奴婢隻是替夫人感到不值。”
袁雪玥笑了笑,“沒有什麼值不值的。”
上一世,本就是都不值得!
現在,不在乎了,靜待下去,又有何不妥?
總比之前,風雨飄搖,還備受唾罵的好。
翠萍不理解,但仍是恪儘職守,再去備來一些碳灰放上。
直到午時。
母子兩都看完書了,袁雪玥牽上鬆哥兒的手,準備去忠思堂看望年氏。
這種天氣,府裡府外,除了奴婢和一些百姓在行走,還有誰呢?
翠萍本想跟上,奈何袁雪玥不需要,自己執著一把傘,撐起與鬆哥兒的路。
鬆哥兒扭頭看向她道,“母親,聽聞最近父親又納了新妾是嗎?”
袁雪玥點點頭,“對。”
鬆哥兒奇怪,“為何母親一點都不生氣。”
袁雪玥笑道,“那哥兒以為,我為何要生氣?”
鬆哥兒道,“書中所言,婦與夫共享妾,妾獨寵,婦怨之。”
“兒子不理解,所以詢問母親。”
袁雪玥一笑,“鬆哥兒竟知道探尋真理,難得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