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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廂房。
搖曳的火光下,雲昭微眯著眼,一臉得色,活生生演繹了“小人得意”四個大字。
但她生得美。
顏色極其明豔,美得肆無忌憚、盛氣淩人。即便作出小人情狀,那也是個豔若桃李的小人。
誰見了都沒脾氣。
“溫暖暖,她完了”雲昭幸災樂禍,“既然是自編自演,那溫長空之死,八成與她們母女也脫不開乾係”
她就說嘛,“惡鬼”能一刀一刀活剮了溫長空,怎麼到了溫暖暖這兒就留情放水了
果然是另有內情。
遇風雲啞著嗓子道“你這又何嘗不是先入為主”
雲昭挑眉“我怎麼了”
她這會兒心情極好,對大傻子也比較耐心包容。
遇風雲冷臉道“你從一開始就對溫家妹妹有偏見。即便沒有任何證據,你也早就在心裡給她定了罪,認定是她蓄意謀劃接近儲君。”
雲昭重重點頭,爽快承認“對就是”
她眯眼笑,陰惻惻湊近了些,“那又怎麼樣”
她是先入為主,是用結果倒推過程,但那又怎麼樣
這不就找到證據了
遇風雲唇角緊抿,皺著眉,強行替溫暖暖說話“她不是那種人。”
“嘖。”雲昭一臉牙疼,“你是不是想說,若有錯,那也是你的錯”
遇風雲身軀微震,驀地轉頭望向雲昭,瞳仁乍亮“你”
“我怎麼知道”雲昭望天歎氣,“我每次闖禍,晏南天給我頂鍋,表情就跟你一模一樣。”
遇風雲轉走了臉“”
半晌,他聲線低沉地開口“若我能力足夠,她就不會受到傷害,也不需要求助旁人。”
雲昭一語紮心“看來你也不是不懂嘛,她就是嫌你沒本事”
遇風雲提了提氣,想辯,卻又沒什麼好辯,隻能苦笑著慢慢把氣吐了出去。
“你跟溫長空可真像”雲昭繼續刺他,“你都不知道溫長空為什麼要找秋嫂嫂吧,那是因為溫暖暖她娘在給彆人守身如玉呢。”
說到最後一句,她不禁有點咬牙切齒。
畢竟這個“彆人”不是彆人,正是她雲昭的親爹。
真是膈應死個人。
遇風雲喉結滾動,半晌,又憋出一句快要長繭子的話“秋嫂與溫伯母向來不對付,她說的話,不可儘信。”
雲昭才不跟傻子置氣,她笑道“你愛信不信。”
隻要查到溫長空之死與那對母女有關,看她不把她們綁到菜市場門口給斬了
晏南天不是教過麼,以律法殺人,乃是上上之策。
說話間,雲昭等人回到落腳的庭院。
一推門,恍若白晝的明亮燈火便瀉了出來。
晏南天果然沒睡,披著厚氅,抱著手爐,站在廊下等她。
“動靜那麼大,查到了”他遙遙問她。
雲昭飛奔上前,大聲昭告天下“查到啦,就是溫暖暖自己乾的”
晏南天微挑眉梢“哦”
他隨手把暖爐塞到雲昭手裡。溫的。剛從凍手的外頭回來,爐子太熱了會難受。
雲昭捧住暖爐,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細致心思。
她快樂地偏了偏頭,示意旁人給他說。
她自己抱爐站在一邊,左右輕輕晃動身體,滿臉得色,等著挨誇。
“是”一名護衛上前,沉聲道,“稟殿下,溫姑娘遇襲的廂房中,發現了固定匕首的痕跡,高度與傷口一致。”
他隻是客觀描述,並不帶任何主觀判斷。
頓了下,這名耿直的護衛又道“所有線索,都是雲姑娘獨自一人找到的。”
晏南天接過證物匕首,微露沉吟之色。
雲昭緊緊盯住他,雙眼一眨也不眨。
怎麼樣怎麼樣
他要是敢露出一絲一毫像遇風雲那樣的蠢色,她立馬就把暖手爐砸到他臉上。
盯了一會兒,見晏南天眸色微動,偏頭,和聲交待手下“帶溫暖暖過來。”
“是”身披堅甲的侍衛領命踏過走廊。
雲昭探著身體,覷晏南天臉色。
他卻故意抬頜望向遠處,視線從她頭頂飄出,唇角噙一抹似笑非笑。
不看她。
雲昭繞來繞去對不上視線,急了“晏南天”
他無聲輕嘖,垂眼瞥她。
隻見他眉梢挑出一線好看的弧度,語氣淡淡,帶著點藏得很深的戲謔“審完再賞你,急什麼,雲小神探昭。”
雲昭“”
雲昭“哦。”
都叫她神探了,看來不是二傻子。
她得意洋洋地瞥向庭下,目光存在感十足,逼得遇風雲不得不抬頭看她。
雲昭驕傲地衝他揚了揚下巴,無聲炫耀看看看我的人多聰明就你傻
這邊眉眼官司還沒結束,那邊甲胄鏗鏘作響,侍衛帶溫暖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