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愛你如命!
蘇婉靈斂了眼眸,“你們先回去吧。”
等孩子們走光了,封銘寒上前,“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你的輪椅能走山路?”
蘇婉靈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封銘寒答非所問,“我這周去了趟國外,聯係了醫師,這月末是最佳的手術時間。”
蘇婉靈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但還是回避著,“流產手術嗎?我在縣城裡做就可以了。”
封銘寒又靠近了一步,“你的腿,再受傷的話,裝義肢成功的幾率就更小了。”
她轉頭,“這樣很好,我不需要。”
“蘇婉靈!”他終究還是生氣了。
“封銘寒!”她也不甘示弱,“你到現在了來關心我有用嗎?為什麼呢?是因為愧疚嗎?那不用了,我已經不恨你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原諒你了,可以嗎?請你離開吧。”
說不恨,怎麼可能,可是她知道,再這樣繼續下去……或許她真的會心軟吧。
她在經過他身邊時,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烈酒氣味。
封銘寒還在自顧自地說“你家的老宅我已經從債主手裡贖回來了,先搬去那裡可以嗎?”
他退步了,第一次這樣卑微地乞求她。
蘇婉靈良久才吐出一句話,“我已經不愛你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答應了和我回帝都,都不作數了嗎?蘇婉靈,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還愛我!”
蘇婉靈連頭都沒回,徑直向小山村駛去。
她走了好久,見他沒有跟上來,心裡有道不明的意味,卻也並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暗處,陸步平走了出來,從背後推著蘇婉靈的輪椅,著實嚇了她一跳,“阿平,你走路怎麼都不出聲的!嚇我一跳。”
陸步平笑了笑,“婉靈姐,剛才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蘇婉靈麵上波瀾不驚,“沒說什麼,步平,回去不要和你哥哥提這些,他工作本就很累了。”
陸步平應下了。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幾個村民在身後不遠處議論,“剛才山腳下是出車禍了吧。”
“是啊是啊,那人好像是個瘸子,腿上還纏著繃帶呢,真是可憐,周圍連個認識他的人都沒有。”
“司機說那人喝多了,自己找
車撞上去的……”
輪椅上的蘇婉靈驀然麵無血色。
剛才天不算很暗,她竟沒有注意到封銘寒腿上已經滲了血的繃帶,他是一步一步爬山路走上來的吧。
陸步平推輪椅的速度莫名加快了,讓蘇婉靈一晃,下意識按住了他的手,“阿平,等一下!你先回家回家向你哥報個平安吧,我……回村口找一下我的圍巾。”
不等他回應,蘇婉靈就轉著輪椅扭轉了方向。
陸步平呆呆站在原地,盯著自己那隻手僵硬了很久。
一路上,蘇婉靈速度極其的快,還得分神注意避開路上的細碎石頭,她在心底不停地為自己找著理由。
再怎麼說封銘寒也是為了她才上山的,出了車禍肯定需要輸血的,那個小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o型血。
到了醫院,蘇婉靈剛找見急診室就拉住了路過的一名護士,“是要輸血嗎?快,我是o型血,我跟你們進去。”
護士一臉茫然,“這裡沒有病人需要輸血啊。”
蘇婉靈著急了,“就是剛剛車禍送進來的那個人!”
護士這才麵帶遺憾地柔聲道;“對不起,那位病人恐怕,不再需要輸血了……”
這時,病房裡推出來一輛擔架車,車上白的令人窒息的白布昭示著這個人的死亡。
蘇婉靈死死地盯著那具胸前不再有起伏的身體,心裡一直被她死死壓抑著的東西,終於第二次衝破了出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她乾裂的唇一張一合,霎時間忘記了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孕婦,她攔住了那輛車,死都不肯放手。
“你……你站起來!封銘寒!”
她強忍著眼中的酸澀,什麼委屈什麼仇恨,全都拋諸腦後,她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彌補。
那位護士想說什麼,但是一次次地被她的質問和哭訴打斷,一直插不上話。
蘇婉靈在那啜泣悼念了半個小時,心臟痛的她快呼吸不過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
她後背一僵,緩緩轉頭。
封銘寒的左腿上打上了難看的石膏,整個人依靠在樓道的牆壁上,卻不失風度和氣場。
這些天來,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裡終於像是被人點了燈一樣亮了起來,“蠢女人,我不是在這裡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