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蘭把字據收好,拉著娘的手,“娘,糧食的事彆擔心,我明天早上挨家挨戶去收糧食,我不信一粒糧食都收不上來。要是沒有收上來,大不了就不乾了。”
孟書芸拉著她的手背,“我認識有開車隊的,彆擔心,張有旺她雖然談好了價格,沒有車,他一粒糧食都拉不走。”
“娘,你還認識開火車的人!”姐妹兩個震驚地看著孟書芸,異口同聲開口。
孟書芸笑了笑,“認識,認識,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你娘私自幫你答應立字據,娘給你道歉。秀蘭娘不會讓你輸的。”
蘇秀蘭聽到這一番話,眼眶有些濕熱,嗨了一聲。
“娘,我怎麼會怪你,工作本沒了還有其他工作,真好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照顧娃娃,不耽誤事。”她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笑得真誠。
蘇秀菊挽著蘇秀蘭的手臂,眼底都是鼓勵:“二姐,還有我,我明天一早就姐驢車幫你收糧食,到時候有他們後悔的去。”
母女三人笑作一團,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葉建國開著小汽車停在路邊朝著蘇秀蘭招手。
孟書芸看到葉建國就沒有什麼好臉色,這個人渣,倒是裝得有模有樣的。
“娘,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能收多少是多少,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孟書芸點頭,看著蘇秀蘭坐上葉建國的車,揮手告彆。
蘇秀菊挽著孟書芸的胳膊,安慰:“娘,你彆擔心,我也會幫著二姐收糧食的,五千斤不多的,一下子就收上來了。”
“嗯,放心,糧食跑不了。”
母女倆回到家中,簡單收拾後便開始分工合作縫製口罩。
今天賣口罩了八塊錢,都用來買八尺細棉布,光是裁布就耗費將近一個小時。
家裡沒有鐘,孟書芸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望一眼外麵的天色,估摸應該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給蘇秀菊倒上一杯溫牛奶。
“秀菊,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弄,喝了牛奶先睡吧。”
蘇秀菊專注地穿針引線,頭也不抬地搖了搖:“娘,我還不困,牛奶等會兒再喝,我想晚上多縫一點兒。”
昏黃的煤油燈灑下柔和的光,映照在母女倆身上,將身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孟書芸輕輕奪過蘇秀菊手中的針線,心疼地說:“熬壞了眼睛可不行,我改天讓大順幫忙弄一台縫紉機回來,到時候有你踩的,不差這一兩天。”
蘇秀菊捧著牛奶小口喝著,一聽要買縫紉機,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目光緊緊跟隨著孟書芸的身影。
“真的!咱們家要買縫紉機了!是真的嗎?”
孟書芸把口罩一個個碼放整齊,將乾淨的棉布包裹放進布口袋。
“那當然,手工縫製效率太低了,有了縫紉機,一天做兩百個口罩都沒問題。”
“當然還有,買回來給你做一身新衣服。”
擰滅煤油燈,屋子裡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相較於孟家的平靜安寧,遠在縣城的葉家卻是風波不斷。
葉家是高收入家庭,在縣城擁有一棟三層樓高的漂亮樓房,出門開得起小汽車,每餐都能吃上兩菜一湯。
葉建國的老娘趙衛紅拉著剛回來的兒子,眉頭緊皺,滿臉不悅地問道:“我的乖孫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葉建國用餘光掃了一眼客廳,見沒人便壓低聲音說道:“好著呢,剛從那邊回來,醫院那邊我姑都安排好了,等月份一到,過去做手術就行。”
趙老太一聽這好消息,雙手合十,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拜了拜,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阿彌陀佛。
“那就好,那就好。
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祖宗回來,嫁過來這麼多年才懷上,兩胞胎也不知道有沒有男娃,叫乾點活就推三阻四的。
就輕輕碰了一下就住院,大驚小怪的,哪有一點農村人的樣子,我看她就是個祖宗。
你忙到這麼晚回來,她都不知道下樓幫忙遞個水、拿個衣服啥的,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真把自己當成闊太太了。”
提到住院的事,葉建國突然想起那天張有金給了八百塊錢補償。
“娘,秀蘭有沒有把八百塊錢給你保管?錢給我一半,我拿去給你孫子補補身子,保準養得白白胖胖的。”
一提到錢,趙老太瞬間來了精神,眼睛瞪得滾圓,雙手叉腰反問道:“什麼八百塊錢?沒有!她蘇秀蘭居然私藏了八百塊錢!”
葉建國神色一僵,以往蘇秀蘭的性子,手裡有錢肯定第一時間交給自家娘倆,難道那八百塊錢被丈母娘拿走了?
趙老太氣衝衝地往洗手間走去,不管這錢怎麼來的,竟敢私藏,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人還沒到,聲音就傳進了衛生間:“蘇秀蘭,你把八百塊錢放哪兒了?為什麼不給我,是不是偷偷藏起來了!”
正在衛生間洗衣服的蘇秀蘭,聽到婆婆的怒吼,停下手中的動作,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來,心中一驚。
婆婆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八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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