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徐盛率軍來到開陽，與魯肅會合。至此，討逆軍的兵力是城內曹軍的三四倍，優勢明顯。
連續三天時間，魯肅均下令攻城，開陽已是岌岌可危。不過，三天之後，魯肅又放緩攻城的速度，控製著攻城的節奏。以討逆軍的兵力，攻占開陽問題不大，魯肅想知道的是，駐軍下邳的程昱會不會出兵支援開陽。當然，他不用想也知道，臧霸肯定已經去向程昱求援了。
……
徐州下邳國下邳城，建安八年（203年）五月中旬。
程昱以奮武將軍之職，督徐州事，奉命駐軍下邳。下邳兵力有一萬出頭，這些軍隊都是本地集結的。換言之，曹操沒有往徐州派一兵一卒。程昱是曹操的得力乾將，跟隨曹操已超過十年時間，他自然知道曹操的難處。
隻是，曹操派了兩個人來下邳，供程昱調遣，便是浩周和朱靈。再加上原徐州刺史車胄，構成了程昱如今的團隊。
浩周是並州上黨人，此前在河內為官，在曆史上，他曾在車胄死後，接任了徐州刺史。如今，車胄還活著，這徐州刺史就輪不到他了。
朱靈本是袁紹手下大將，後來投了曹操，也是一名大將。車胄就不用說了，他擔任徐州刺史已經有三年時間了。
討逆軍占據淮陰時，程昱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隻是早在許都時，他和曹操就進行過深度的交流，徐州方向，以堅守為主，力保徐州不失即可。
曹操也是無奈，自從占據徐州以來，他實際能控製的地方隻有下邳、彭城等郡國，琅琊、東海、廣陵要麼為臧霸等人控製，要麼為當地豪族所控製，他實在是難以插手。
就以廣陵為例，曹操處心積慮地把陳登調離廣陵，又派了個太守過去上任，可結果呢？陳登屍骨都寒了，陳家人在廣陵仍有不小的勢力，而他所派的太守卻不堪大用。時至今日，他仍舊不能掌廣陵。
所以，麵對討逆軍占據淮陰，程昱什麼都沒乾，隻是讓大軍加強戒備。同時，他還派人向駐守開陽的臧霸傳遞消息，告訴臧霸，敵軍來了，要加強戒備。
可是，程昱沒有想到，討逆軍會繞遠路攻打開陽。臧霸也沒有想到，討逆軍好好的下邳不打，反而去攻打他駐守的開陽。
程昱一方麵派人向豫州方向傳遞消息，告訴曹操劉敬兵進徐州的消息，另一方麵在下邳嚴陣以待，等待討逆軍兵臨下邳城。結果等了半個多月時間，沒有等到敵軍的到來，卻等到了臧霸的人前來求援。
這天，他正在疑惑之時，車胄急匆匆地進來了：“將軍，臧霸派人來求援，敵軍攻打開陽了。”
“什麼？攻打開陽。”程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伸手拿過車胄手中的書信，那是臧霸寫的戰報。看完後，他一陣目瞪口呆。
“按臧霸所說，敵軍先占據利城，引誘他出兵，又於途中設伏襲擊他，他五六千大軍全軍覆沒，今敵軍萬餘軍隊攻打開陽，若我們不去救援，恐怕開陽難保呀。”臧霸倒也沒有添油加醋，而是實話實說。
“救援？怎麼去救？”程昱氣得一聲大吼：“我下邳兵力不過萬餘，出兵救他，下邳怎麼辦？臧霸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此前我就警告過他，此戰以守為主，要慎之又慎，他偏偏不聽。”
“本來我軍在徐州有兩萬餘兵力，兵力雖少，亦能堅守一陣子的，可如今，他數千大軍兵幾天之間就全軍覆沒，今我軍兵力大為削弱，又士氣不振，還如何去守？幾年前，我就曾勸司空，出兵把臧霸給清剿了，免得留下後患，可司空不允，如今呢？果然應了前事，禍患來了。”
程昱已是怒不可遏，接著又罵道：“這混蛋，司空待他甚厚，以青徐兩州托付，而他隻會在青徐之地作威作福，以前私下忤逆司空也就算了，今又每每出戰不利……”
程昱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罵臧霸，罵了一刻鐘時間，越罵越上頭。
其實，臧霸隻是麵對劉敬時，才會出戰不利。官渡之戰時，臧霸曾率軍北上，擊敗袁譚，奪得青州，牽製了袁紹的兵力，助曹操在官渡擊敗袁紹，這功勞可不小。
“可是……”車胄不得不提醒程昱：“若不支援，開陽必落入劉敬之手，屆時下邳亦難獨守呀。”
程昱也明白，再罵下去也沒什麼用，隻是長歎了口氣。此刻，他感到身心俱疲。
曹操兵力有限，又在汝南和南陽投入了過多的兵力，沒有派一兵一卒給他。他來到徐州一年多，在這裡，他招募士卒，加修城牆，囤積糧草，打造兵器，隻為在下邳打造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並指望這道防線能擋劉敬的大軍。
不料，劉敬大軍不攻下邳，反去攻開陽，而臧霸昏庸無能，隻是幾天時間，就把五六千大軍給弄沒了。這事擱在誰那裡，誰都會生氣。
一旦開陽丟了，北上大門被打開，劉敬隨時都能進軍青州，占據大半個青徐，同時還會威脅到兗州。要知道，兗州的軍力少，防範北方袁紹幾個兒子已經夠累了，怎麼可能還防得住東麵之敵呢？屆時，就算他守得住下邳，作用也小了許多。
程昱思慮半晌，終是下不了決定。
“將軍，這援軍到底出不出？”事態緊急，車胄反複催促。
“我下邳兵力不過萬餘，能出多少援軍？最多三五千兵力，以我看，就算出了，麵對敵軍一兩萬兵力，隻怕亦救不了開陽，屆時連下邳也無法自保。”
“將軍是說不救了？”車胄自然知道不救的後果，急問道。
“我……我……”程昱看到桌上的筆墨紙硯，惱怒了起來，一手將桌上的東西打翻在地：“不救了，不救了，就讓臧霸自生自滅，氣煞我也。”
但凡有機會，程昱也願意博一博，可他覺得，這正是敵軍的意圖。敵軍的目的就是引誘他出兵去救，就像引誘臧霸攻打利城一樣。
車胄微微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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