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從長春宮出來,搖了搖頭,跟著重重地歎了口氣。
隨即,向著白羽衣住處走去。
“女相,下官細細查看了羅公公傷口,傷口呈不規則狀,深淺不一,確是瓷片所傷。”
白羽衣聽後淺淺點頭,“有勞李太醫了。”
“女相若是無事,下官告退。”
“來人,送李太醫。”
白羽衣起身來到一盆燕尾竹前,抬手摘下來一片竹葉,緩緩放在紅唇上,輕輕吹起了一陣竹哨聲。
羅維站在屋內,透過窗戶目送李太醫離去,他的眼前浮現出昨日的場景……
顧衝的臉色異常凝重,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緩緩開口說道:“羅公公,事到如今,恐怕也唯有此計可行了,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蒙混過關。”
羅維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承載了千斤一般沉重。
“顧公公,你這又是何苦?我已是風前殘燭……”
“羅公公不必多說,我顧衝若對此置之不理,又有何麵目去見寧王?”
“寧王有你輔助,我也走的安心了。”
“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
顧衝盯著羅維的傷口,警覺道:“隻不過你這傷口過於明顯,羅公公,你需忍耐一下。”
羅維看著顧衝,淡定說道:“顧公公舍命救我,我又有何懼怕。”
顧衝點點頭,將茶杯拿進了臥房。
不一會兒,他手中拿著茶杯碎片走了出來。
“羅公公要忍住疼痛,千萬不要發出聲響。”
羅維將衣袖緊緊咬在嘴中,目光堅定的點點頭。
顧衝一狠心,拿著碎片在羅維傷口處劃了起來……
那種剜心般的疼痛,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瞬間湧來。
羅維隻覺得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大顆大顆地滾落,浸濕了他的頭發和臉頰。
他緊咬牙關,用儘全力死死咬住袖口,生怕一鬆口就會忍不住叫出聲來。
疼痛實在太過強烈,羅維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像是狂風中的一片落葉般搖搖欲墜。
羅維疼的渾身發抖,顧衝又何嘗不是?隻不過他是被嚇得雙手顫抖不止。
他親眼目睹著羅維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肉外翻,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周圍的衣物。
這血腥恐怖的一幕讓顧衝驚恐萬分,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個不停,連手中握著的茶杯碎片也險些掉落地上。
“顧……公公……”
羅維大口喘著粗氣,身處極痛之中反而卻安慰顧衝,“我無事,你不要擔心……”
顧衝定了定神,對羅維道:“可以了,羅公公,將花瓶推倒。”
羅維點點頭,左手抵住花瓶,順勢向地上推去。
“啊……!”
隨著花瓶倒下,顧衝在自己手腕處劃了下去。
隻有不到兩寸的傷口,顧衝卻喊出了石破天驚的叫聲,震耳欲聾。
“羅公公,宮外有人求見。”
小太監的稟報聲將羅維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喃喃自語:“算下時間,也該回來了。”
顧衝獨自在房中踱步,手腕上不時傳來的絲絲疼痛,時刻提醒著他,危機並未就此過去。
白羽衣將刺客說成是宣王所授意,其目的是什麼?是試探自己還是有意製造輿論?又或許是拋出一個煙霧彈來迷惑眾人。
還有羅維,他為何要冒險去盜取那九龍玉璽?是寧王指使還是他另有其意?
顧衝想去見羅維一探究竟,但是卻又不能去。他知道白羽衣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很可能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等著你呢。
院內的侍衛雖然已經撤去,但是顧衝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某處看著自己。
這該死的白羽衣!
“碧迎,研墨,老公要練字了。”
顧衝耐著性子,沉下心思,將自己困在房內,整整寫了三日。
第四日,顧衝手腕一抖,筆鋒一收。
兩個雄渾蒼勁,龍飛鳳舞的大字呈現眼前——顧衝。
顧衝將毛筆輕輕置於筆架上,目光凝聚看著桌上這兩個字,眼中顯出滿意神色。
“碧迎,過來看看。”
碧迎來到顧衝身邊,看著紙上那兩個字,櫻桃小嘴微微張開,驚訝道:“這是公公所寫?”
顧衝挑了下眉頭,一副得意的笑容瞬間浮現在臉上,帶著傲嬌口吻說道:“自然,老公這書法造詣可還行?”
碧迎狠狠點頭,讚道:“豈止,公公若是寫的這字,隻怕瀚文院的那些文人墨客都要自愧不如呢。”
顧衝訕笑幾聲:“我哪能與他們相比,不過總算沒有白練這幾日,也不枉羅公公一片苦心。”
提起羅公公,顧衝眸中一閃,有了主意。
“奴才給皇太後請安,皇太後吉祥。”
“小顧子,你傷勢如何了?”
“勞皇太後惦念,奴才的傷不礙事,再有個三兩日便好了。”
隻見皇太後眉頭緊蹙,一臉嗔怪地抱怨著:“哀家可是從羅維那裡聽說了,你們兩個呀,年少些的行事馬虎;另一個年長的呢,也是不讓人省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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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說邊輕輕地搖著頭,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憂慮。
顧衝臉上掛著一抹略帶諂媚的訕笑,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張自己剛剛揮毫潑墨寫下的紙張,雙手恭敬地呈到皇太後麵前。
“皇太後,您看看奴才這字兒可有長進呀?”
皇太後定睛一看,隻見上麵的字跡筆走龍蛇,大氣磅礴,頗具一番韻味。
她的嘴角漸漸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讚許之意。
接著,皇太後抬起頭,目光柔和地看向顧衝,緩聲開口道:“嗯,不錯不錯,小顧子,沒想到這段時間你的書法技藝竟有如此大的進步!”
聽到皇太後這番誇獎,顧衝臉上樂開了花,連忙謝恩:“多謝皇太後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