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衣緊蹙的彎眉舒展開來,嘴角掛起了微微的笑意,“既然羅公公說了,那就喚顧衝前來吧。”
周行點點頭,躬身道:“屬下遵命。”
顧衝已經在敬事房內待了一天,他一直擔心著羅維,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也隻有等待,或許,會等來一個機會。
“公公,責刑司周司儀求見。”
顧衝眼皮忽然跳動一下,他穩了穩心態,點頭道:“有請。”
周行進到屋內,顧衝起身相迎。
“顧公公,羅維在責刑司招了。”
顧衝心中突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猛地顫動了一下,但他的臉上卻隻是淡淡地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招了好啊,如此一來,也免受那皮肉之苦。”
站在一旁的周行緊接著開口說道:“可是,他卻說隻有見到您之後,才肯說出玉璽究竟藏在了何處。”
聽到這話,顧衝不禁微微一怔,滿臉驚愕地反問道:“見我?他為何要見我?這豈不是置我於不忠之地嗎?若是讓皇上知道,定會認為我與他有所勾結。”
“是啊,所以我才親自前來,不敢讓他人知曉。”周行緊了緊眉頭,又道:“隻是此事我也不敢隱瞞,已稟於女相。”
顧衝心中明知羅維要見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消息傳遞。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會怎麼告訴自己呢?
“女相怎麼說?”
“女相說:請您前去相見。”
顧衝點點頭,歎息一聲:“好吧,我隨你前去。”
周行與顧衝來到責刑司,白羽衣早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見到二人到來,白羽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顧公公,能否找到玉璽,就看你的了。”
顧衝苦笑搖頭,“女相,咱家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羅公公非要見我,又是何意?”
“見了便知。”
周行微微揚起下顎,番役將鐵門緩緩打開。顧衝在前,白羽衣緊隨其後,周行位於最後,三人依次而入。
“羅公公,顧公公來了。”
周行喚了一聲,羅維似乎有了反應,咳嗽了幾聲。
顧衝見到羅維這般模樣,心中萬分難受。可是他不敢有絲毫表現,身旁的白羽衣就像一隻獵鷹,敏銳的眼睛正緊盯著自己。
羅維緩緩抬起頭,嘴角微微一動,喉嚨間吐出幾個字來,“顧公公……”
顧衝點點頭,問道:“羅公公要見咱家,可是有話說?”
羅維艱難說道:“咱家從未曾欠過人情,隻是在顧公公這裡,我有意打碎花瓶,連累顧公公受傷了。”
顧衝心中隱隱作痛,羅維在這般情景之下,卻還是想著為自己撇清,將事情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顧公公這幾日可還練字了?”
顧衝搖搖頭,“未曾。”
“字還是要練的,顧公公一定要持之以恒,不可放棄呀。”
“咱家知道了。”
羅維苦笑一下:“我自幼喜愛墨寶,有幾幅得意之作,顧公公可隨意挑選一幅,餘下的便留給皇太後吧。”
白羽衣有些著急了,蹙眉道:“羅公公,你可還有說得嗎?”
羅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生寂寞,終有了時。”
說罷,隻見羅維身子抽動了一下,隨即頭便重重垂了下來。
周行見狀急忙上前,查看過後,回身急道:“他咬舌自儘了。”
白羽衣吃驚的微微張開嘴巴,眼中寫滿了驚訝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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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衝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來到責刑司院內,白羽衣冷冷說道:“他早就想好了要結束自己生命,可卻一定要見你,這是為何?”
顧衝心中本就煩悶,聽到白羽衣這樣說,立刻頂撞道:“隨你去想,你若想出來,記得告訴咱家。”
說罷,顧衝也不搭理白羽衣,一甩衣袖,離開了責刑司。
顧衝麵色沉重,大步向敬事房走去。
這一路,他的心中在默默流著淚。
原本並不算遠的路程,顧衝卻覺得是如此漫長。
回到敬事房,碧迎見到顧衝麵色難堪,便關切問道:“公公,怎得了?”
顧衝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讓我靜一靜。”
碧迎輕輕點頭,雖然她很關心顧衝,但是隻要顧衝不說,她就不會問。
房門被輕輕關上,顧衝來到椅子旁緩緩坐下,腦海中不斷重複著羅維所說過的話。
正如白羽衣所說,羅維既然死意已決,又何必非要見到自己之後才咬舌自儘。
他肯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可他一共也隻說了四句話。
第一句是給白羽衣聽,是說上次兩人受傷全是他精心設計,借顧衝來掩護自己。
第二句問了自己是否練字,看起來好似隨意,其實是在為後麵的兩句做引子。
第三句顧衝也明白,羅維是告訴他不要因此而受影響,要至始至終的為寧王辦事。
隻有最後一句,顧衝沒有理解其意。
羅維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歡書法筆墨,卻要送一幅給自己,這是為何?難道說他是在暗示自己,玉璽的下落就隱藏在這些畫作之中。
白羽衣步履匆匆踏進萬壽殿,麵色凝重,將羅維自儘的消息告訴了印文帝。
印文帝驚愣了許久,愕然問道:“他死了?那這玉璽豈不是找不到了?”
白羽衣思忖道:“陛下莫急,這玉璽終歸還在宮中,我一定會找到的。”
“那還等什麼?讓人去找啊!”
白羽衣出了萬壽殿,站在殿外想了片刻,轉身向著永春宮而去。
而顧衝也在屋內走了出來,碧迎湊近問道:“公公,你要去哪裡?”
顧衝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永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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