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印文帝在睡夢中驚醒,猛然坐起身來,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陛下。”
守候在床邊的兩名侍女嚇得瑟瑟發抖,急忙跪了下去。
“滾,都給朕滾開!”
印文帝怒吼著,隨手抓起睡枕砸向了她們。
侍女慌忙退了出去,寢宮內隻剩下印文帝在大口地喘著粗氣。
印文帝夢魘了!
這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三次。
三次他都夢到了同樣的事情……
他夢到在一片漆黑的夜幕籠罩下,一陣陰森恐怖的寒風呼嘯而過,刮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
突然,一個身影從半空緩緩飄落下來,直直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定睛一看,竟是已經逝去的淳安帝!
隻見淳安帝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機。那原本應該威嚴莊重的麵龐此刻卻顯得格外扭曲猙獰,尤其是那雙眼睛,正不停地往外滴著鮮紅的血液,猶如兩道血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更為駭人的是,淳安帝的胸前赫然插著一截斷裂的木枝,深深刺入身體之中。隨著淳安帝的呼吸起伏,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湧出,好似噴泉一般源源不斷地噴灑出來。
刹那間,那些溫熱而猩紅的血水如同雨點般紛紛揚揚地濺落在他的臉上、身上,讓他感受到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他驚恐萬分地瞪大雙眼,想要尖叫出聲,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就在這時,淳安帝用那充滿怨恨和憤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顫抖著嘴唇,發出一聲淒厲的怒吼:“逆子!為了篡奪皇位,竟敢殺父弑君!難道你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總有一天,天下人都會知道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徐皇後也來到了印文帝身邊,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畜牲,你竟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哀家要廢了你這個皇帝……”
“不!不!父皇母後,不是這樣的,都是那白羽衣出的計策,我隻是想對付宣王……”
印文帝艱難地吞咽下口水,漸漸從夢魘中緩了過來。可是夢中的場景曆曆在目,淳安帝所說的話也清晰的回蕩耳邊。
如果讓群臣知道是我害死了父皇,他們還會擁護我這個皇上嗎?如果讓母後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廢了我?
印文帝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著額頭冷汗,心底不覺中泛起陣陣寒意。
顧衝還真是厚顏無恥,不但不請自來地到了白羽衣的住處,而且竟然自帶了上好的茶葉。
白羽衣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裙,宛如她的名字一樣。臉上施了淡淡的妝容,更顯清麗脫俗、淡雅如仙。
即便如此簡單的裝扮,也無法掩蓋住她天生麗質的容顏和高雅出塵的氣質。
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熠熠生輝;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著實讓人為之傾倒。
顧衝搖了搖頭,感歎道:“你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選擇了智慧。”
白羽衣淺笑出來,“顧公公請。”
顧衝一邊向裡麵走著,一邊問道:“可想好了今日為咱家彈奏何曲?”
白羽衣跟著顧衝身側,反問道:“難道顧公公前來,真的是為聽曲嗎?”
“不然呢?”
顧衝又反問回去,白羽衣搖頭道:“我雖不知你為何而來,但絕不是隻為聽曲。”
“不錯,不過這曲還是要聽的。”
顧衝不請自坐,隨手將茶包放在了茶幾上。
白羽衣解釋道:“我這裡沒有侍女,你若喝茶,我便去燒水。”
“沒有侍女?那你豈不是都要自己動手?”
白羽衣點點頭,“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身邊,凡事自己動手會更好一些。”
“那算了,看來下次我還要自帶熱水。”
顧衝訕訕的將茶包拿起,又塞回了懷中。
“你來究竟有何事?”
白羽衣緩緩坐下,開門見山問道。
顧衝輕歎了一聲,凝視著白羽衣,“我若說想幫你,你可會信?”
“幫我?幫我什麼?”
“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白羽衣嘴角微微上揚,搖了搖頭輕輕笑出聲來,那笑聲帶著一絲不以為意,悠悠說道:“你又怎知我有何願望呢?”
坐在對麵的顧衝聞言,不禁眯起了雙眼,目光如炬般緊緊盯著白羽衣,不緊不慢地緩聲道:“你可彆小瞧了咱家。依我看來,你的願望未必非得依靠皇上才能得以實現。”
隨著顧衝話音落下,白羽衣臉上原本淡淡的笑容竟漸漸地消散無蹤。
她的眉頭微蹙,美眸凝視著顧衝,開口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顧衝給了她一個嘲諷的眼神,“你忘記玉牌了,想知道你的身世也並非難事。”
白羽衣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捂在了自己胸前。
“那你又如何能幫我?”
“這個嘛……”
就在這時,一陣如同公雞打鳴一般尖細刺耳的聲音從院子外麵傳了進來:“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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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不是彆人,正是季風那獨特的嗓音。
聽到這個聲音,白羽衣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變得煞白,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寒霜給凍住了一樣。
而顧衝更是嚇得渾身一抖,急忙站了起來。
白羽衣焦急地推搡著顧衝,壓低聲音說道:“你趕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快點兒!”
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慌和恐懼,仿佛已經預見到即將降臨的災難。
顧衝也不廢話,將腰身一彎,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內屋。
就在這轉瞬之間,印文帝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
白羽衣穩了穩心神,迎上去向印文帝施禮。
“免了。”
印文帝隨即走進來,坐在了顧衝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朕免了你的官職,又使你閉門思過,你可是怨恨朕了?”
白羽衣搖頭道:“是我大意丟失玉璽犯了大錯,陛下責罰已是寬容,我又怎敢怨恨陛下。”
印文帝輕歎了聲,“唉!其實朕也是無奈,若不罰你,百官麵前朕則不好說話。”
白羽衣未做回應,印文帝接著問道:“如今羅維已死,這玉璽下落便成了謎,你告訴朕,如何才能找到朕的玉璽?”
“……”
“朕已經將宮中翻了個遍,卻依然找不到,如今已過去了十日,朕總不能一直封鎖宮門,你倒是給朕出個主意啊?”
白羽衣微微低下頭去,思忖過後,緩緩說道:“陛下,目前能夠尋得玉璽下落之人,恐怕隻有那顧衝了。”
“顧衝?”
印文帝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