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令!”
單青峰眼見自己的兵士越上越多,便不再死守城牆,大喝一聲:“兄弟們,隨我殺入城內,打開城門。”
“殺啊,殺!”
兵士隨在單青峰身後,殺聲震天,向下一路殺去。
守軍已無力阻擋,隻得棄守城牆,紛紛向城下逃命去了。
單青峰一路殺到城門,迎麵遇到一位將軍趕來,兩人相見也不答話,直接廝殺起來。
兵士頃刻間便攻下了京師東門,“轟隆”之聲響起,東門徐徐開啟,城門之外,安南王的大軍已然恭候多時。
“衝啊!”
隨著徐天放一聲令下,宣告著這座都城已被攻破,梁國也將迎來新的變故。
當吳桐得知東門已破時,滿眼赤紅,捶胸頓足,可他也無力回天,隻得仰頭長歎一聲,提著刀向著皇宮而去。
“皇上,罪臣該死,無力抵擋叛軍,如今叛軍已經入城,還請皇上快些逃了出去吧。”
吳桐來到宮中,跪在印文帝麵前聲聲泣訴。印文帝呆呆地坐在龍椅之上,卻是麵無表情。
“吳愛卿,你已儘力,朕不怪你。”
印文帝苦笑道:“朕的江山都已經沒了,你讓朕還能逃到哪裡去?”
吳桐急道:“中州還有重兵,還有丁元帥在,皇上速去中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即便去了,又能怎樣?寧王叛亂,宣王亦反,朕就不應為這皇帝,而今竟落得如此下場。”
印文帝強笑了幾聲,緩緩自龍椅上站起,隨即自解冕冠,置於龍椅之上。
“吳愛卿,你可敢隨朕前去宮前?”
吳桐起身恭敬道:“皇上,臣敢去。”
印文帝欣慰地點點頭,望著眼前這唯一效忠於自己的人,苦澀地笑了。
皇宮外,印文帝挺胸站立。
皇城的風吹亂了他的散發,更吹亂了他那顆雄心壯誌的心。
曾經的印文帝,胸懷天下,誌在四方,他的心中充滿了對國家和人民的責任感,以及對權力和榮耀的渴望。
如今,他站在皇宮外,心中卻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疲憊和無奈。
風在他耳邊呼嘯,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力和渺小。
寧王的座駕緩緩而來,印文帝久久注視,等待著與寧王相見的那一刻。
“你終於來了。”
印文帝嘴角隱隱露出一抹苦笑,與寧王相比,他的笑充滿了苦澀。
寧王淡淡道:“該來的總會來。”
“我想不明白,你一向無爭無求,為何卻要與我爭這皇位?”
“你做了什麼事情,非要我說出來嗎?父皇的死難道你沒有一點愧疚嗎?這天下本就不是你的,又何來我之相爭一說!”
印文帝搖搖頭,緩慢說道:“父皇不是我害死的,我隻是想與震允去爭奪皇位,絕不是要害死父皇。”
寧王冷聲道:“無論是與不是,父皇卻因你而死,你難逃其責。”
“就算父皇因我而死,難道你們做的就對嗎?你們不顧兄弟親情,舉兵反叛,為百姓帶來多少苦難,難道你們引起戰爭就是對的嗎?”
印文帝近乎咆哮,指責著寧王,“不錯,你勝了,朕敗了,但是朕卻從沒有後悔過。朕做皇上這些時日,每日勤勤懇懇治理朝務,從沒有懶惰過。朕想讓天下太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是你!是你讓百姓陷入戰爭的苦海之中。”
風!無情地撕扯著印文帝的發絲。
他的頭發在風中肆意飛舞,仿佛失去了束縛一般。然而,印文帝卻全然不顧,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冷冽的寒星,直直地落在寧王身上。
印文帝的聲音在風中回蕩,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勝者王侯敗者寇,朕無話可說。這江山,如今是你的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永春宮內,皇太後凝視著銅鏡,端詳著自己的這身裝扮。
“青喧,哀家這身妝容,可還算是莊重?”
鐘青喧此時已是滿麵淚痕,頻頻頷首,低泣道:“皇太後母儀天下,萬眾敬仰。”
皇太後淺笑出來,緩緩轉過身,凝望著鐘青喧,“你服侍哀家多年,哀家也無好處與你,這些首飾你便拿去,出宮後找個好人家嫁了,權作哀家給的陪嫁。”
鐘青喧強忍不住,哭著跪了下去,“皇太後,您何至於此啊,寧王仁厚,絕不會為難於您的。”
皇太後苦笑搖頭,哀聲道:“這怪不得寧王,皇上將愉太妃發配前去守靈,又將慶太妃打入長寒宮,哀家卻無力勸阻。如今寧王必會將她們接回宮中,哀家有何臉麵還留在宮中,又有何臉麵去見她們?”
“皇太後……”
“青喧,你不必難過,哀家心意已決,你且去吧。”
鐘青喧早已哭成淚人,淚眼婆娑地望著皇太後。她知道,自己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皇太後遣走了鐘青喧,緩緩拉開妝台上的一個抽屜,從中取出來一個白色錦盒。
打開錦盒,裡麵呈現出一粒白色藥丸。
皇太後輕輕撚著藥丸,來到床邊躺了下去。
她的眼前浮現出淳安帝慈祥的微笑,仿佛在向她招手,溺愛說著:皇後,你可想朕了?
“皇上,妾身來了,今後你我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做吧。”
皇太後將藥丸含入口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寧王佇立在宮門前,昔日的往事瞬間湧上了心頭。
他清晰記得,那次在花園中,自己不慎墜入水池,是皇兄率先縱身躍入,自下方托舉著自己,而震允則伏於水池邊,竭力伸手拉扯……
如果……
不是生於皇家,此等兄弟情誼理應綿延至今吧?
喜歡王朝權宦請大家收藏:()王朝權宦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