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空犀利的目光迅速掃視周邊,見到枯樹橫路之處兩側皆是密林,低聲道:“嗯,那林子中或許有人藏匿。”
馬車遠遠停了下來,顧衝從腰間將九轉透骨釘取在手中,謹慎說道:“這條官道前後都已封路,這枯樹總不會自己跑到路中間去,那林子內必然有人在埋伏。”
兩人正在商議之時,突然間,前方的林子中傳來一陣嘈雜的鳥鳴聲,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緊接著,一群飛鳥騰空而起,撲扇著翅膀向四麵八方逃竄。
就在這驚鳥亂舞的瞬間,從林子內緩緩走出十餘個身影。
這些人全身都被黑色所籠罩,隻露出一雙雙銳利的眼睛,透露出一股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他們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刀身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顧衝輕聲哼笑,對裴三空道:“看來他們是要取我性命啊,老裴頭,看你的了。”
裴三空嘴角輕輕躊躇,撇嘴道:“要不要留下活口?”
顧衝心中已然明了這些人的來曆,定然是宣王派來的,他將人派遣至如此遙遠之地,不過是想要撇清自己而已,將此事嫁禍於中州。
隻是宣王不知,中州的丁世成與吳桐,對待顧衝如同上賓,又豈能害他?
“一個不留!”
顧衝狠聲說道,裴三空二話不說,翻身下了馬車,拿著馬鞭向那些走了過去。
“殺了他!”
一名黑衣人一聲令下,另四人向著裴三空撲來。
裴三空慢悠悠走著,忽然間好似覺得草鞋內進了石子,他停下腳步,彎身脫下草鞋一隻腿獨立站在了路中間。
四名黑衣人轉瞬即至,而裴三空卻跟沒看見似的,還在那裡抖摟著他的草鞋……
顧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心知裴三空武功很高,但你也彆這樣自大啊,那黑衣人已經近在咫尺了。
很快,顧衝便釋然了。
裴三空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手中馬鞭橫向一揮,那鞭子被甩的筆直,猶如一根長棍劃出一道疾光。
隻聽“啪啪啪啪”幾聲響過,那聲音清脆而響亮,四名黑衣人被抽打在臉上,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頃刻間,初次過招就這樣結束了。
那四人至死連哼都沒有哼上一聲,落地時,臉上已是血肉翻飛,半邊臉如同刀削一般,白花花的顴骨露了出來。
其餘黑衣人見狀駭的渾身一顫,腳下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將目光望向其中一名黑衣人。
那人緊握手中鋼刀,目光死死盯著裴三空,吩咐道:“去兩人殺他,其餘人跟我上。”
“是。”
一聲令下,這名黑衣人率先衝向了裴三空,其餘眾人跟隨而上,另有兩人從路邊繞過,向著顧衝而來。
裴三空緊握鞭杆,迎著鋼刀擋去,“當”的一聲,竹編的鞭杆居然將黑衣人手中的鋼刀震飛……
顧衝眼見兩人奔他而來,冷哼一聲,將九轉透骨釘對準了他們。
“嗖嗖”兩聲過去,那兩名黑衣人距離顧衝幾丈開外便倒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顧衝得意地咧嘴偷笑,再將目光望向裴三空時,卻見隻剩下最後一名黑衣人正向著樹林內狂奔。
裴三空將鞭子揚手擲出,那鞭杆就像一支大號的利箭,直直貫穿了那名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顧衝驚愣片刻,嘴中喊道:“老裴頭,你這也太快了吧。”
裴三空慢悠悠走了回來,“不留活口還不簡單,咦!我的鞭子呢?”
“你不是剛剛丟了出去……”
顧衝跳下車轅,隨口道:“我去給你取回來。”
一路小跑,顧衝來到那名黑衣人身旁,眼見馬鞭貫胸而過,不禁咧嘴歎息道:“你死得好慘啊……活該!”
顧衝將馬鞭從他身體內拔了出來,又將鞭子上血跡在他身上蹭乾淨,轉身之際又停了下來,伸手將他麵罩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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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權道……”
顧衝認出這人居然是宣王身邊的黃權道,更加證實自己猜測,惋惜一聲:“你看你,起了這個破名字,這回真的上了黃泉道……”
“太妃,您受驚了。”顧衝掀開車簾,帶著歉意說道。
愉太妃微笑道:“無事,生死有命,哀家不怕。”
顧衝輕輕點頭,“太妃放心,咱家一定會將您平安帶回京師……”
過了中州,顧衝這一路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老裴頭,我要去煙雨樓。”
顧衝站在那小房前,從懷中取出響哨,顫巍巍地吹響了哨聲。
裡麵傳來了海東青低沉的回應,顧衝試探著打開了門,海東青從木樁上跳下來,晃悠悠從裡麵走了出來。
“進籠子,進去……”
顧衝向一旁指了指,海東青居然能聽懂,自己走進了木籠之中。
“老裴頭,快來幫忙。”
兩人合力將木籠抬了起來,“我說娃娃,這個大鳥可不輕啊。”
“還用你說,你倒是使勁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總算將木籠運到了船上,繼而再搬運至馬車上。
馬車緩緩駛入京師城門,愉太妃撩起車簾一角,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五味雜陳。
往昔繁華熱鬨的街市依舊,可物是人非,她離開時的那些鮮活的麵容,如今已消散在歲月長河裡。
再回京師,愉太妃早已看淡了以往的勾心鬥角、權力紛爭。曾經的恩怨情仇,仿佛都成了過眼雲煙。她隻願此後歲月安穩,能在這熟悉的地方安度晚年,遠離喧囂與紛擾,享受一份難得的寧靜與祥和。
“愉太妃,咱們回宮了。”
馬車緩緩停下,顧衝掀開車簾,攙扶著愉太妃走下馬車。
愉太妃的雙腳再次踏上了京師的土地,她的雙眸再次凝望著那巍峨的宮牆,她的思緒也隨之漸漸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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