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衝心知李獻白亦是為了自己好,但同時他也知道,此人若是送去興州,隻怕譚雲興亦不敢將其定罪。這樣一來,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豈不成了冤魂?
“多謝李大人好意,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擒不到他也就罷了,既然已經擒獲,我又怎能放他離去?”
李獻白見顧衝言辭懇切,隻得沉歎一聲:“如此看來,你是心意已決了。”
“不錯,我必使他伏法。”
“也好,既然顧兄這般決絕,那我即便舍去這烏紗,也要陪同顧兄一起為民除害。”
顧衝欣然一笑,李獻白亦微笑回應,兩人隻在此時,便已同心相連,共擔禍福。
另一間牢房內,薩布魯卻沒有多克翰這般好運氣。
衙役麵色冷峻,手中皮鞭如毒蛇般舞動,狠狠地抽向他的身軀。
皮鞭所到之處,隆起條條血痕,更有皮膚破裂之處,血水一滴滴滲出,觸目驚心。
整整二十皮鞭打過,薩布魯圓目怒張,緊咬嘴唇,卻是一聲沒吭。
顧衝來到薩布魯身前,歎聲道:“這般毒打竟能忍受,我敬你是條漢子。”
薩布魯忽然噗地張開嘴巴,一口血水吐濺在顧衝臉上。
“呸,老子一口血水噴死你,有本事將我放開,看老子不打死你。”
顧衝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掉臉上的血水,卻並未因此而惱怒。
“你既是條漢子,便應敢作敢為,卻為何不承認殺害百姓一事?”
“少來廢話,要殺便殺,想自我口中探知消息,你休想!”
薩布魯憤恨的眼神死盯著顧衝,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這會兒顧衝已經死上幾回了。
顧衝冷聲道:“薩布魯,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折磨你,但是我並未那樣做,隻因我敬你是條漢子。你若招了,萬事皆休。你若不說,可休怪我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你有何本事,儘管使來。老子若是皺皺眉頭,就算不得蠻羌勇士。”
“機會給了你,你卻是不要……”顧衝沉下臉來,喝道:“取麻沸散來。”
片刻之後,薩布魯被迷暈了過去。
顧衝當即吩咐衙役,將他扒了個精光,用毛筆沾上朱砂,在他身上塗畫了一條條血淋淋的鞭痕……
“來人,將多克翰提來此處。”
衙役聽令而去,沒一會兒,多克翰被押解過來。
顧衝有意站在薩布魯的牢門外,等到多克翰近身時,牢房內的衙役恰好從牢內出來,向顧衝稟道:“大人,遵您吩咐,三百鞭刑已打完,此人一動不動,估計這會兒已經死了。”
“唉,你們怎能如此行事,竟將人打死,若早知如此,罰他二百鞭刑便可。”
多克翰聽得腿肚子直哆嗦,三百鞭刑,就是一頭大象也抗不住呀。
想到此,多克翰扭頭看向牢內。
但見薩布魯高懸半空,頭顱低垂毫無生氣。再觀其身軀,自脖頸至腳踝,那猩紅的鞭痕遍布全身,致其身體已無完膚。
“人死了就沒意思了,來人,將他屍身放下來。”
“你竟敢殺我蠻羌勇士,我有話說……”
多克翰剛一說話,顧衝立即喝止道:“閉嘴,你若想說,待你撐過三百鞭刑再說不遲。”
“啊!”
多克翰大驚失色,慌張問道:“我……我也是三百鞭刑?”
“你若嫌少,尚可再加。”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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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衝冷笑道:“來人,將他給我吊起來,扒光衣服,先打上三百大鞭。”
多克翰被嚇得臉色慘白,未等衙役上前,“噗通”一下跪在了顧衝麵前。
“縣令大人,請您高抬貴手,那薩布魯身強力壯尚且死於鞭下,我又如何承受得住,大人您饒命啊。”
顧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饒你也未嘗不可,隻要你如實回答,這三百鞭刑也就作罷。”
多克翰生怕顧衝反悔,連連點頭道:“大人但問無妨,我定當如實相告。”
“也好,來人,去將書吏喚來……”
“我來問你,你們三人是何時來到我朝,又所來為何?”
多克翰答道:“我們去年便來了,尋遍梁國,隻為找到努爾讚。”
“你們尋他也就是了,為何卻在幽州等地犯下血案?”
“我們出行一年有餘,身上銀子用儘,無奈之下也隻得挺而走險,隻為搶些盤纏。”
“既是為了謀財,又何故取人性命?況且宛城劉姓一家並無錢財,你又為何將其滅門?”
“宛城……”
多克翰回憶道:“那日,我們聽到幾個婦人在路旁閒談,其中一婦人向眾人炫耀說她兒子的茶館生意興隆,可是賺了不少銀子,於是我們便尾隨她歸家,待到夜晚便悄悄遣了進去。誰知,她家中根本無銀,我們隻得空手而歸……”
顧衝沒想到這劉家慘案的發生,竟是因為婦人吹噓所致,白白搭上三條人命,實在是不值呀。
可憐!可歎!
“我再問你,幽州陳家一案,你們是如何做得……?”
一個時辰後,顧衝回到了前廳之中。
李獻白已在此等候多時,見他歸來,上前詢問道:“顧兄,如何了?”
顧衝緩緩點頭:“他都招了,所及之案皆是他們所為。”
李獻白眉頭一緊,試探著問道:“那顧兄又作何打算?”
顧衝重重地哼了一聲,從牙縫中冷冷迸出一個字來。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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