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晃,屋內隱約傳出陣陣呼聲。
“哎喲,輕點,好痛……”
碧迎側坐在床邊,小手輕揉著顧衝腰間,怪怨說道:“公子,你又何必親自動手,這累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顧衝趴在床上,咧嘴道:“這門手藝無人會得,也隻得我親自鋪裝了。”
碧迎撅著小嘴,心疼說道:“此僅鋪裝一屋,便已令公子如此疲累,若悉數鋪完,後果當如何?”
“不礙事,我隻是許久未曾勞作,待明日適應過後,便無事了。”
“早知如此,我定當讓姐姐們勸阻於你,那地上有無青石,又不礙事。”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這是咱們日後久居之所,即便現在累了些,也是值得。”
碧迎輕歎一聲沒再言語,她知道勸阻不了顧衝,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細致為顧衝按摩,以此來減少他的痛楚。
翌日,哈史奇返回塞北,顧衝與瑞麗吉將他送至城外五裡之地。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哈將軍,我便不遠送了。”
顧衝停下了腳步,向哈史奇拱手道彆。瑞麗吉牽著烏雲踏雪站立在他身旁,眼神中隱隱不舍地望著哈史奇。
哈史奇彎身施禮:“顧大人,請留步,後會有期。”
“哈將軍……”
瑞麗吉隱忍片刻,輕聲說道:“你回了塞北,請代我問候父王與大妃,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很好,勿要惦念於我。
哈史奇頷首道:“少公主放心,顧大人對您關懷備至,我皆看在眼裡,歸後定當如實稟報犴王。少公主,還望您保重自身。”
瑞麗吉忍了又忍,卻還是沒有忍住滴下了淚珠,哽咽說著:“哈將軍,一路保重。”
哈史奇向瑞麗吉深深鞠躬,“少公主,我走了。”
顧衝拱手相送,目送哈史奇帶著一眾手下漸行漸遠。
“好啦好啦,彆哭啦,哈將軍都走老遠啦。你要是把眼睛哭紅,回去她們肯定會覺得是我欺負了你喲。”
瑞麗吉嘟起嘴巴,輕哼一聲:“你便是如此欺我,每日晚上與碧迎談笑風生,卻從未踏入我房門半步。”
顧衝沉凝道:“這裡與草原不同,你我尚未婚嫁,我若夜間入你房內,你就不怕她們笑話。”
“那碧迎為何可陪在你身邊,且……且與你同榻而眠。”
瑞麗吉此言一出,心中亦是忐忑不安,連帶著臉色都變得通紅。
顧衝好言解釋:“碧迎身份不同,我在宮內之時她便是我的貼身侍女,是伺候我的,自然會在我身邊。”
“難道……你睡眠之時也需要伺候嗎?”
“誒,你真說對了。”
顧衝連連點頭:“我在宮內時,碧迎為暖房丫鬟,她要鑽進去用身體給我暖了被窩,然後我才會進去睡覺。”
“那……我也可以為公子暖床……”
顧衝嘖嘴道:“你是少公主,日後我是要娶你為妻的,怎好讓你暖床。”
瑞麗吉緊抿雙唇,低聲嘟囔:“可是,我隻想讓你多陪伴我。”
“罷了,我答應你,今夜讓你暖床,可好?”
瑞麗吉眼睛一閃:“公子說話算話。”
“拿你沒辦法,算話,算話……”
回到府中,顧衝褪去外衫,換上勞作所用的小褂,奔向了西廂房。
曆經一上午的艱辛,顧衝從西廂房出來之際,已然疲憊至極,腰都難以挺直。
莊櫻和謝雨軒趨步上前,左右攙扶,沉聲道:“公子,你如此勞作又怎能行。這府邸屋舍眾多,僅公子一人,豈不累壞了身子。”
顧衝咧嘴道:“你說得有理,隻我一人的確不行。雨軒,明日你讓家仁喚焦管事,使他帶幾個機靈手巧之人過來,我傳授他們鋪設青石技藝,此事便讓他們去做吧。”
謝雨軒頷首道:“嗯,我知曉了。”
“快扶我回屋內歇息,哎喲,我這老腰喲……”
沒一會兒,莊櫻與謝雨軒自屋內出來,兩人回身將房門輕輕閉合。
“公子真是累了,這便睡了過去。”
莊櫻微微歎氣:“他不過是逞強罷了,又何時做過這些苦工。”
謝雨軒跟著說道:“是呀,公子為了咱們日後生活,可是費儘心思,如今還要親自鋪設青石,也真是難為公子了。”
“走吧,咱們不要在這裡打擾,讓公子好好歇息。”
“嗯。”
兩女並肩向前未行幾步,唐嵐從門外走進了院內,在她身後還跟隨著三名男子。
“嵐兒……”
“櫻兒姐姐,軒兒姑娘……”
唐嵐上前幾步,急切問道:“他呢?”
莊櫻含笑道:“可是公子嗎?在房內剛剛入睡。”
唐嵐一蹙彎眉:“這大白日的怎麼就睡了,我去喚醒他。”
“誒……嵐兒,不可打擾顧公子。”
唐壽天在唐嵐身後勸阻道:“顧公子每日辛勞,難得午睡片刻,我們等等就是了。”
唐嵐回首看向唐壽天,咬著嘴唇輕輕點頭:“嗯,那你們隨我先去西廂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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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櫻上前問道:“嵐兒妹妹,這幾位是?”
唐嵐引薦道:“此為家父,這兩位乃是唐門中人。”
莊櫻急忙作福:“原來是唐伯父,小女子失禮了。”
唐壽天抱拳回禮:“不敢,想來這位便是莊姑娘吧。”
莊櫻淺笑點頭:“正是。”
唐壽天嗬笑道:“久聞莊姑娘端莊嫻靜,德才兼備,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大家風範。”
莊櫻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輕聲道:“唐伯父過獎了。”
唐壽天又將目光望向謝雨軒麵上,謝雨軒淺淺作福:“謝雨軒見過唐伯父。”
唐嵐在一旁道:“父親,軒兒姑娘家自幽州,這江南各處的謝春園便是其家中產業。”
唐壽天驚歎道:“哎呀,謝春園聲名遠揚,我雖在益州也是有所耳聞。謝姑娘,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