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正男通完電話，袁斌感慨萬千。
路正男講的話非常現實，也是政壇的十分殘酷的真相。
很多政府官員並非一上來就想著貪汙，他們何嘗不想有一番作為，做出點驚天地泣鬼神的行動，讓人生變得更有意義，而不是淪為金錢的奴隸。
可惜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身在權力的旋渦，大多數人都是身不由己。
尤其在一個已經爛透了的環境，假如你是絕對的權力擁有者還算好，如果屈尊人下，沒有一定的話語權，那就隻有隨波逐流的份。
路正男能給自己打這個電話，說明他就是這樣的情況。
袁斌繼續深入的想，石橋內部一定有很多像路正男這樣的人。
王滿春以為他在這裡權力滔天，可以呼風喚雨，完全不把自己這個新來的市長放在眼裡。
假如自己能團結一些像路正男這樣的人，一樣可以對王滿春造成製衡。
袁斌在辦公室裡查看了一些資料，政府辦主任姚華敲門找了過來。
“姚主任，找我有事？”
姚華反而一愣，問袁斌：“袁市長，您之前問我要的關於金嶺采礦廠的資料，我幫您整理完了。”
說完她把資料遞了過來。
袁斌接過資料和她道了聲謝。
姚華試探性的問了句：“袁市長，您最近是先不去金嶺了麼？”
這個略顯突兀的問題引起了袁斌的注意。
他心想，姚華怎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這聽起來像是她在關心袁斌的行程，可仔細分析，這個問題更像是對一種想法的確認。
姚華似乎是看出袁斌暫時不打算去金嶺，然後才問出這個問題，想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袁斌看著她的眼睛回道：“你說得對，我最近先不去了。”
說完這句話，袁斌能明顯的從姚華的眼神中看出一絲失望。
這說明姚華實際上是希望袁斌去金嶺的。
袁斌也在此時意識到自己之前猜錯了。
他以為姚華是在替王滿春等人套話，想知道趙玉東找過他以後，他是否真的放棄了去金嶺的念頭。
看來姚華和路正男一樣，也是希望石橋的情況能有所改善的人。
換言之，姚華也是他能團結的同誌之一。
儘管姚華此前在他麵前明確表過態，稱她願意一直追隨袁斌左右。
然而體製內的很多人，最擅長的就是撒謊。
所以袁斌從不聽他們怎麼說，而是看他們怎麼做。
相比姚華說過的話，袁斌更相信她眼中閃過的失望。
他於是微笑著問姚華：“姚主任，我想知道你對金嶺有什麼看法？”
姚華有些敷衍的回道：“我哪裡有什麼看法？領導把握方向，我都是按照領導的吩咐辦事。”
這句聽起來很有距離的話讓袁斌有些不爽，但他決定再給姚華一個機會。
“姚主任的想法對我很重要，我還是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