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對整件事都非常清楚,劉高成越來越發覺,想要保住他的獎金,唯一的辦法就是收買袁斌。
就算不能全額保住,至少能讓袁斌換一個係數,少扣一些。
散會以後,劉高成讓其他人先離開,他說自己要單獨和袁斌聊幾句。
其他人都走了以後,劉高成先是滿臉堆笑地說了幾句恭維話,隨後又把話題扯到了獎金身上。
他囉嗦了好幾句,大體意思就是想表達,按照袁斌提供的係數,獎金扣的有點太多了。
這次的獎金克扣針對的是整個公司所有的科級以上乾部,涉及的人數太多,劉高成害怕自己搞不定。
殊不知,袁斌連這一步也替他想到了。
他隨後從小到大,接連提供三個係數。
“劉廠長,你們公司的慣例是年底發放獎金,你可以按照我提供的這三個係數,分三年以此進行。不過我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提醒,這段時間如果產量繼續下降,獎金係數還要做調整。
我問過相關方麵的專家,如今你們金馬公司想要穩住產量,甚至提高產量,唯一的辦法就是引進先進技術和設備,搞良性開采。如果繼續像之前一樣搞破壞性開采,你們的產量會下降得更快,而且撐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變得和金嶺采礦廠一樣。”
這番話劉高成完全沒聽進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同袁斌開口提錢的事。
思來想去,劉高成還是覺得直接一點。
想著當初池雲峰剛做市長的時候,也來過金馬公司搞過調研工作。
當初也是天天把改革掛在嘴邊上。
結果劉高成一兜子錢送出去,池雲峰立刻放手不管。
想到過去的情況,劉高成也來了底氣。
他壓低聲音道:“袁市長,這裡沒有彆人,咱們倆聊點其他的?”
袁斌的眼神警覺起來:“劉廠長想聊點什麼?”
劉高成憨笑幾聲,隨後說道:“袁市長,您是石橋市的政府一把手,我是金馬公司的一把手。有時候我經常問我自己,你說咱們辛辛苦苦爬到這個位置,為了什麼?
這個世界這麼大,有那麼多種生活方式可以嘗試。我們短短一生,卻隻能固守在這裡,基層的職工有的是自由,賺到錢了,隻要有假期,立刻就會出去玩,去浪,去感受世界。
咱們這類人,基本上沒什麼假期可言,就說您吧,雖然貴為市長,可比你級彆更高的領導不知道有多少,他們隨時都會過來檢查。上級領導來檢查的時候,副市長,副廠長都可以不在,您和我這樣的一把手必須守在這。
此前我一直都不太能想明白這種問題,直到最近我家裡有老人生病,絕症,治療費用是天價。再加上我孩子考音樂學院,是咱們國內最好的音樂學院,門檻費也是天價,我才想明白這個問題。我辛苦多年,就是在這個時候,才體現我的價值。
因為我處在這個位置,我媽去醫院辦理各種手續,甚至都不需要等,有的是人幫咱們安排。我家孩子的事也有人幫我操辦,我完全不需要操心,關鍵時候拿錢就行。
人呐,有時候還是要稍稍自私一點,我們先顧好小家,才能顧大家。袁市長,您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點道理?”
袁斌輕輕一笑道:“劉廠長,我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高成直接從會議室的大桌子下麵拿出來一個鞋盒子,擺在袁斌麵前。
他把鞋盒子打開,但裡麵卻是空的。
“袁市長,我們公司的情況比較複雜,希望您能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假如您能幫忙行個方便,這個鞋盒子裡可以裝滿人人都愛的東西。我回頭用最安全的方式給您送過去。”
袁斌看著鞋盒子點了點頭:“我現在懂你剛才說那些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