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袁斌的電話，也在陳國棟的預料之中。
儘管對麵的袁斌給人的壓迫感十足，但他也是老油條。
麵對袁斌的質問，他先是憨笑幾聲，而後說道：“袁市長，是這樣的。我們這邊考慮到您剛從外麵調回來，可能對咱們這邊的相關事務會有些許的陌生，所以我們特彆給您安排一個業務能力最好的。”
豈料袁斌壓根就不賣他的麵子，語氣頗為嚴肅地說道：“還是麻煩陳秘書長把李申琦調回來。”
此時的陳國棟還遠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在他的觀念裡，隻是一次簡單的權力考量。
你袁斌雖然有點名氣，也有點人脈。但馬興國在銀口的地位，可不是輕易能被撼動的。
於是他覺得沒必要在乎袁斌想要什麼，隻要遵照馬興國的意思辦就好。
“袁市長，市裡最近嚴控編製指標，要不這個秘書您先用著，其他的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袁斌冷聲道：“李申琦同誌本身就是有編製的人，隻不過是調動一個工作崗位而已，況且又是在本市係統之內的調動，有什麼不可以的？”
陳國棟聽出袁斌不高興，連忙笑著解釋：“袁市長，話是這麼說，可咱們市裡的編製，也具體分政府機關的編製，和下麵基層單位的編製。這裡麵還是有點不一樣的。這次開會，馬市長還特彆強調了編製的問題。”
聽到這裡，袁斌立刻明白了，陳國棟是故意在這段話裡麵提到馬興國的。
這也就符合邏輯了。
之前周立坤調動李申琦沒問題，組織部那邊甚至已經運作了，說明陳國棟最初是並不反對的。然而他此時卻突然跳出來阻攔，應該是有人給了他指示。
這個人不用太深入思考，也能分析出就是馬興國。
袁斌早就知道馬興國和趙天鷹的關係匪淺，當初他被意外調離銀口，沒準就有馬興國的參與。
如今自己在選擇秘書的問題上遇到了阻礙，更加說明是馬興國在從中作梗。
而且袁斌也能想出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塞一個人進來監視自己。
袁斌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也不會做出絲毫的退讓。
他於是說：“既然市裡有這個規定，那我就親自去找馬市長談談這件事。”
陳國棟一聽頓時急了。
假如袁斌真的去找馬興國談這件事，很像是他把馬興國給賣了。
他於是回道：“袁市長先彆急。其實我們這次給您挑的人，或許更加適合您。您可以先感受一下，如果真的覺得不滿意，我們再給您換人。如今兩會召開在即，各個地方都在管控編製，目的也是為了防止有個彆代表拿這些事情找事。希望袁市長能理解。”
袁斌沉聲道：“陳秘書長，或許是我孤陋寡聞，我要調動的人，本身就是市裡在編的，級彆也是正科級乾部。並不需要額外浪費市裡的編製名額，這樣也有困難？如果你這邊實在為難，我就去找馬市長商量一下。”
一聽袁斌要去找馬市長，陳國棟又慫了。
他沒想到袁斌竟然這麼難搞。
“袁市長，這件事我再想想辦法，您先彆急。”
兩人通話結束後，陳國棟頂了一頭的汗。
他心想，馬興國是位高權重，可這袁斌也是勢不可擋，這麼年輕就做了副市長，背後還有省委副書記力挺，真的得罪了他，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與其把他惹毛了，還不如賣他一個人情，還能在袁斌這裡賣個好。
但他又怕這樣做會得罪馬興國。
陳國棟歎了口氣，夾在中間真他媽難做。
他於是又去試探馬興國的意思，看看他對這件事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