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三天前，死在最盛大的突破之後，死在這個弟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路，重新趕上自己的腳步，站在自己的身後。
死在因為三尊最初神孽出手，而導致李乾夜歸來的時間往後滯後了的那幾天裡。
他沒有掌握時間，沒有自由穿梭時間的能力，但是他是超脫，他可以看到自己成長起來的弟子，可以看到自己的弟子站在難以麵對的困難麵前，為了守護少年時代不屑一顧的生命。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他遲了幾天回來，隻是因為蘇葉無法再早幾天突破。
他沒有去怪蘇葉，他隻是感到愧疚，如果他回來的日子能夠再早幾天，就能夠救下自己的弟子，或許還能夠救下當年一起喝酒的應龍。
可惜他回來的太遲了。
哪怕隻是遲了幾天，也是遲了，遲來的正義或許依舊能夠起到作用，但是生命的逝去是無可挽回的。
李乾夜沉默著拔劍而出，看著眼前的全知，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人的力量，技巧，戰鬥本能，會受到本身情緒和狀態的影響，為了守護孩子撐起混凝土的母親，為了救人爬上高樓的英雄。
他們的身體機能和本身的能力，和正常的時候是一樣的嗎？
當然不是。
李乾夜修身養性了很多年。
他的劍很穩。
穩得嚇人。
這是劍技發展到極致最基本的能力。
但是他現在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劍太穩，就會權衡利弊。
劍技達到極境，而劍意就會有所削弱。
當你開始權衡利弊的時候，你的劍心就會有所觸動，出劍不再得到本能的操控，而是靠著你的思緒。
實力穩定，但也隻是穩定。
李乾夜持劍。
一劍橫空。
手輕輕的顫抖著。
那現在呢？
劍鳴聲響起。
劍客的腳步在寂靜的環境之中傳出恰到好處的響聲，隨後破空而來。
那是一柄劍，又不止是一柄劍。
那是整個天下。
神州，劍絕，李乾夜。
天下無雙的劍客。
超脫第六步。
全知在第一時間後退，卻又因為自身的動作感到憤怒，祂竟然...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