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止。”陳浩點頭,“但也得有個前提,就是不要票,如果要票,買的人就沒那麼多了,畢竟糧油票還得優先緊著糧油,得放在家庭用度方麵才行。”
城裡買啥都要票。
就是大餅,苕粑,麵窩,油條,等糧油製品,也需要票,大部分都需要糧票,按人定量、按勞分配,是糧票的發放原則。
不滿一歲的小娃子,一個月5斤半的糧票,1到3歲的,能有8斤左右,10歲以上的居民,每個月能有22斤左右,普通的職工,一個月是30斤左右。
不同的地區,口糧標準會有差距,再就是年齡大小,職業不同,口糧也會有差異。
但實際上,糧票的份額是不足的,不少家庭會用糧票換取粗糧,因為一斤的糧票能換取1.25斤,甚至更多的粗糧。
粗糧更便宜,也更容易飽腹。
“這倒是,城裡的居民,糧油票都是定額的,得用在吃方麵,要填飽肚子,沒有多少額外的糧油票做這事。”童永昌點頭。
“農民不需要糧票,分田到戶了後,家裡餘糧肯定也多些,去城裡做些吃食,賣出去,是不是就沒啥問題?”黃玉鳳道,“沒想到啊,農民還有這好處,糧油方麵比城裡居民要好,能自己做主。”
瞧不起,看不上的農村,如今卻有一兩樣比城裡強了。
童永昌和黃玉鳳心中多少有點不得勁。
兩人的優越感,表麵上看是城裡戶口,實際是城裡戶口帶來的各種福利,分房、糧油票、布票、鞋票,醫療免費,等等之類的。
可現在,有農村戶口,在農村種田地,糧油方麵似乎要更方便,做經營也更賺錢。
“分田到戶是分田到戶了,但種地還是辛苦,比不上正經單位乾活,而且也不穩定,在單位裡頭,旱澇保收,每個月的工資都是穩定的,多少都有,種地卻要靠天吃飯,老天不賞臉,很容易就乾旱或者是內澇,田地收成就沒著落。”童永昌道。
農民的日子怎麼能比城裡日子好過?
這不符合邏輯。
心疼農民是真的心疼,認為農民付出多,也是真的認為,可誰要讓自己當農民,或者是農民的收入真的比自己好,心裡就不痛快了。
“那倒也是,再就是農民沒城鎮戶口,去城裡不方便,真要做經營,也麻煩,我看城裡有些人也賣東西,都是偷摸著做小本經營,但都是非農業戶口,是城裡人,農民沒幾個敢去城裡賣東西的。”黃玉鳳也點頭。
“真要讓農民去城裡搞經營,肯定出亂子了,一個月150塊錢,甚至更高,那農民不都去做這生意了,誰還種地?沒人種地,吃什麼喝什麼?”
“是的,田地肯定要有人種,不然會出亂子,民以食為天,糧食是大事。”童永昌也跟著點頭。
兩人一唱一和的,又像是自我安慰。
“糧食很重要,但不能因為糧食重要,就把農民限製在土地上,保證了土地的產出,就該讓農民有更多的選擇,去城裡做經營,也不是不行,這個口子終歸會放開的。”陳浩道。
“彆的地方什麼時候放開,我不知道,但紅旗生產隊這邊,很快應該就會有消息,到時紅旗生產隊的村民,多半是能去城鎮裡頭經營,不用擔心戶口問題,說不定還能去江城市。”
他看著老丈人和丈母娘,“你倆到時要是想吃苕粑,糯米雞,雞冠餃子之類的炸貨,還是很有希望的。”
允許農民進城經營生意,時間點陳浩是知道的,就在1982年,允許農民進城開店、設坊、興辦服務業。
開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