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同事們在開例會。
楊子江進了辦公樓,洗淨了身上手上的血跡,進了空無一人的大辦公室。
環視了熟悉的一切,撣了撣皮夾克,進了科長辦公室。
拿著電磁壺和保溫杯去盥洗室洗了洗,燒了一壺水。
坐在辦公椅上,緩緩撫摸著老舊的木質辦公桌。
我能回來你一定不驚奇,這麼多年,人間的起轉承合你看得太多了,以至於一切榮辱不驚。
你也把我,包括我妻子孩子的故事,刻在木紋裡。
水開了,楊子江看著蒸汽連續不斷地噴到了空氣中,笑了笑,名字就叫……《科長傳奇》怎麼樣?
抓過壺衝了袋咖啡,小心地抿了一口,讓香甜溢滿了口腔。
十點半,例會結束,腳步聲湧進了大辦公室。
敲門聲響了。
“請進。”
陳德友拿著一疊文件笑嗬嗬進來了:“科長好,科裡一切正常,工作有條不紊地在推進,這些需要你簽字。”
“辛苦了。”楊子江笑了笑,從抽屜裡拿出一盒高希霸短號雪茄遞給他,“送你,不用推辭。”
“這太貴,太豪華了,我抽不起。”陳德友漲紅著臉解釋。
“彆人送的,我也沒花錢。”楊子江拿過一份文件看了下,“去阿聯酋的第五批人已經定了?四批和我一起去的小王,不願意回來?”
“他說還單身,在海外每個月比國內多一萬多,再乾兩年。”
“沒啥開銷,的確能存錢,這小子想攢老婆本。”楊子江簽了字,拿起了下一份文件,“你去忙吧。”
辦公室恢複了安靜。
處理完積壓的工作,十一點多了,楊子江看了會新聞,袁舒電話來了。
“子江,法院剛剛判了,無期。”他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釋然,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的認罪要求是關在本地便於家人探望,市監獄管理局同意了,南彙監獄,會有人在裡麵照顧他。”楊子江說。
‘好的。’袁舒聽懂了意思,“醫生說應該給麗華看判決書,斬斷她扭曲的精神依賴,但和我說短期會反應強烈,要我注意安撫。”
“行,希望能幫助到她,其他事我來完成。”楊子江掛了電話,給周星發了微信,“南彙監獄,劉向東這個小人物到閃光的時候了。”
下樓,去食堂。
吃完午飯,楊子江在小花園散著步,等著周星,賀偉打來了電話。
是審訊有眉目了?他接通了。
“小楊,出事了。”賀偉聲音低沉。
“兩名司機包紮傷口後,我們立刻進行了詢問,什麼也不說,中午吃飯他們乘人不備,跳下了醫院十樓,當場死亡。”
用這麼壯烈的方式切斷線索,顧家豢養的死士?楊子江一驚,立刻又否決。
外貌和特有的滄桑感,表明了兩人來自於艱難謀生的底層。
“還有什麼信息留下?”
“都來自外省,手機裡也無特殊線索,但是體檢結果表明兩人都處於癌症末期,隻有幾個月壽命,所以那麼乾脆,一起沒有後遺症的買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