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格麗距離蘇河灣很近,一刻鐘到了地庫,林傲芝已經在等了。
“楊先生,你喝酒了。”她淡淡一笑。
“威士忌,紅酒,還有香檳。”
“看來今天心情不錯。”林傲芝和他進了電梯,“我也備了你愛喝的白蘭地。”
轎廂越升越高,楊子江凝視著窗外。
“在看什麼?”林傲芝很好奇。
“這條蘇州河,記載著曆史。”楊子江指向一座小石橋,“乍浦橋上的每一塊石頭,都被烈士的血浸染過。”
“我記得你說的話,先輩的血不能白流。”
沉默。
進了家,林傲芝倒了杯路易十三給他。
“對我了如指掌。”楊子江輕敲著沙發,“你現在的行政關係落在哪裡?”
“我調去了自然資源部。”林傲芝點開手機放在茶幾上,“這是統發的工資賬戶,公積金繳存單位是國管局。”
楊子江看了信息,確定真實。
“編製在手不用工作,額外還有合盛的工資,顧雲林倒了,你反而沒了這些待遇。”
“對我來說,最好的時光在不認識他之前。”林傲芝麵色冰冷地回應,“隻是現實,不接受也隻能接受。”
“將來有什麼打算?”
“離職出國,我沒有信心從事法律工作了,一如笑話。”她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聲如燃儘的灰。
“所謂的公平正義,不過是權貴賞賜的麵包屑而已。”
“文明就是如此螺旋上升。”楊子江淺淺喝了口酒,“對我們來說,文藝複興的個人公民意識覺醒過程,我們正在經曆,曆史會把缺失都補足。”
“至少需要數代人,我是個女人,沒有那麼堅強偉大,請原諒我選擇逃避。”林傲芝一舉酒杯,“向清醒的理想主義者致敬。”
楊子江碰了下杯,酒液裡從不同角度看去有不同顏色,很像人心。
“顧雲林有多少巢穴?”
“他最不喜歡住白公館,嘉定的彆墅夠大夠靜住的最多,其次是江東區的華洲君庭彆墅,和自貿區檀宮,幾個大學也有獨棟小樓,偶爾會住。”
“多久回一次燕京,你去過沒,到過哪些地方?”
林傲芝聲音淡淡:“除了每年春節,中途隻回一兩次,我去過一次,南郊他父親的山莊,在外麵等了兩個鐘頭。”
“顧城郭的老巢。”楊子江嗯了聲,“春節他放你們自由?”
“是,那裡警衛森嚴得我都不敢下車。”林傲芝絞了絞手,“也隻是相對自由而已,不回去,家人出意外就像喝杯水那麼簡單。”
楊子江想了會微微一笑:“連你都發現有重重保護,安保級彆不言而喻。”
林傲芝思考片刻問:“今天來,是要顧雲林的一切信息嗎?我會寫份詳細報告給你。”
楊子江嗯了聲:“顧雲雷了解多少?”
“感覺就是個驕橫,還有點單純的二代,畢竟一直生活在溫室裡。”
“好,那我走了。”
林傲芝一愣:“我以為……還會問薛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