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擴張,地下水枯竭;牲畜繁育,草場退化;定居放牧,生態徹底紊亂。
整個草原的自我修複能力,被一步步榨乾。
路無塵知道,他們終將無地可牧,無草可食。
屆時,饑餓與乾渴將迫使他們舉族南遷,紛紛投奔帝國,甚至獻出世代信仰的圖騰,隻為換取一片田地,一口清水。
但這還不是最毒的一刀。
真正的陷阱,在於部落首領們對“奢享”的依賴。
那些年,他們早已習慣了用帝國的絲綢布匹做衣、用青花瓷器裝飯、喝的是南境細茶,睡的是雕花木榻。
他們的後代被送往帝都接受教育,談吐舉止漸與草原割裂。
他們知道草場正在枯萎,卻不能也不敢放棄帝國帶來的財富。
因為他們害怕,那些身披羊皮、腳踏荒土的舊日牧人,會趁他們脫去錦袍時將他們從王座上拉下。
所以,為了維持貴族的奢華,他們不得不讓奴民更瘋狂地開墾、更拚命地放牧。
哪怕水源已乾、草根已儘,他們也要從貧瘠中再榨出幾縷絨毛,換取自己的“榮光不墜”。
正如帝國一位老學士所說:“凡人之欲,如飲海水,越渴越飲,越飲越渴。草原的毀滅,不是帝國一劍斬下的,而是他們自己貪婪之手親手撕裂的。”
在這個沒有靈氣、天地死寂的凡俗世界,草原深處的命運,終究走到了注定的儘頭。
那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曾經牧風而行,牛羊成群,鐵騎所至,萬裡震顫。
可如今,那如海浪般起伏的草地,已然乾枯龜裂,逐寸退敗,被金黃的沙粒吞噬成荒涼的死地。
災難並非突如其來,而是在多年之前便已悄然種下因果。
草原的毀滅不是一下子完成的,而是悄無聲息中越過了某個臨界點。
等到王庭察覺異狀,一切已不可挽回。
那一年,被開墾土地所催生的“人口紅利”恰好年滿十四,遍地半大少年,尚無勞力之能,卻需填飽肚腹。
他們正是“吃死老子”的年紀,而草原的產出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
畜牧業隻剩絨毛,難以充饑。
荒漠不斷吞噬耕地,糧食減產,餓殍遍野。
更悲哀的是,草原王庭地處內陸,遠離商道主線。
想從帝國腹地購糧?即便金銀滿箱,也無法運出半倉稻米。
運輸途中損耗十之八九,連馬匹都難熬得住。
銀兩換來的隻有瓷器、絲綢、香料、玩物與幻夢,不能果腹。
饑荒四起,人民躁動,草原王庭再難壓製。
“強者為尊”的草原信條,如今成了動亂的火種。
王庭四分五裂,各大部族趁勢而起,互相攻伐,舊怨新仇並起,群狼爭血,戰火連年不息。
而更恐怖的是那無形的敵人,乾旱、饑餓、瘟疫……它們比鐵騎更凶猛,比刀劍更冷酷。
乾裂的大地上,到處是因爭水而死的屍體,因無糧而亡的嬰兒,因戰火而毀的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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