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些都掛在我名下。”路無塵說道。
“不錯。”趙雲軒點頭,“正因如此,我才能壓得住一頭。但隨著規模擴大,築基修士已經不夠用了。你也知道,在修仙界行商營利,若無金丹修士坐鎮,難免被那些貪婪之輩覬覦。”
他頓了頓,神色帶著幾分無奈與憤懣,“於是我們隻得將產業名義上掛靠在一位名叫王祿興的金丹修士名下。此人雖然修為不低,每月都要收取極高的‘庇護靈石’,約莫一半利潤儘數歸他。”
“不得已而為之。”趙雲軒苦笑道,“這些年若不是靠這金丹名頭震懾宵小,我們也未必能安穩發展至今。不過如今你已結丹,而且還是二層修為,坐鎮宗門之內,再不需仰人鼻息。”
“如今你已金丹在身,修為穩固,隻要你開口,我們立刻可將產業回收,重新歸於你名下。如此一來,不僅每年可得上千塊上品靈石,還能以此為根基,培育門人,建立你自己的勢力。”
說到這,趙雲軒眼中泛出一絲激動與期待。
路無塵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天邊的夕陽。
修士爭的是什麼?是道,是壽元,是力量。
但歸根結底,資源才是一切修煉的根基。
而資源的彙聚,離不開勢力與財富。
資源為王,道場根基、人脈財富,皆是通向大道的基石。
縱使修為高深,若孤身一人,也不過是流星易隕。
而如今有了青梧山,有了道場,正是立足之始,豈能再將命脈交給外人?
他目光平靜,語聲如鐵:“王祿興……不過是借我不在宗門的空子鑽了個縫。”
路無塵靜坐窗邊,指尖輕撫著茶盞,眼中卻波瀾漸起,似有雷霆在沉吟。
修仙界素來不是清修淨土,弱肉強食、權勢交織,便是金丹修士也難置身其外。
所謂“掛名”,說是名義上的庇護,實則是隱形的掌控,所謂“護場費”,不過是掠奪之名換了副麵孔。
他自然明白,築基之下,凡俗營商,若無強者坐鎮,難免被惡意滋擾、強者壓榨。
故當年趙雲軒等人掛名於王祿興名下,也可理解。
靈石花出去,是為了換來一份安穩,這不是屈辱,而是權衡。
然而,那是他們無可奈何時的選擇。
如今不同往昔。
他路無塵,已結成金丹,身負青梧道場,若再繼續任人騎在頭上收割血汗,不僅愚不可及,更是自毀威望。
他低頭飲了一口茶,茶香清苦,恰入人心。
“雲軒。”他淡聲道。
“在。”趙雲軒拱手應道,神色微凝,知他要言正事。
“之前的靈石,不論多少,我不追究。無非是保護費,是花錢雇了個牌坊罷了。”
“但是,”他語鋒一轉,眼神驟冷,“若那位王師兄,真把咱們的產業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若是我人到,還不肯放手,妄想吞金斷路,”
“那就莫怪我路無塵不講情麵。”語罷,靈壓隱隱,宛如山嶽輕啟。
趙雲軒神色一凜,旋即哈哈一笑:“無塵,如今你是金丹修士,自當有此氣魄!你若出麵,便是那王祿興,也斷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