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風雲變幻,太安帝在深秋的一個雨夜中駕崩,消息如秋風掃落葉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北離。
在眾多皇子的競爭中脫穎而出,順利繼位,並宣布改年號為“靖安”,即靖安元年。
為震懾天下,靖安帝迅速作出決策,派遣雷夢殺與葉嘯鷹,分彆統率大軍,向著一直覬覦北離疆土的南訣與北蠻進發。
一月之後,捷報頻傳,南訣與北蠻的大軍在雷夢殺與葉嘯鷹的淩厲攻勢下節節敗退,最終不得不撤軍回國。
至此,邊疆危機得以暫時解除。
與此同時,鎮西侯府世子百裡成風與劍殺黎城,在圓滿完成各自邊境守衛任務後,也各自率領著軍隊踏上了歸途。
然而,他們並未選擇直接返回乾東城,而是繞行整個北離。
一方麵展示軍威,另一方麵則沿途安撫民心,打擊潛藏的叛亂勢力。
這使得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們在強大的震懾下紛紛收斂了野心,北離境內再次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天啟城中,藥人之亂讓整座城都沉浸在一片哀悼之中。
街道兩旁,家家戶戶的房門前都掛起了象征哀思的白綾。
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層素白的紗幔輕輕覆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悲傷。
為了處理因戰亂而堆積如山的屍體,朝廷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曆經整整三日,才將這座城市從死亡的陰影中逐漸清理出來,恢複了往日的些許秩序。
欽天監在史冊上,是這麼記錄這個動蕩不安的夜晚的:
“太安二十三年,天生異相,怪病傳於天啟城,患病者力大無窮,失神嗜血。”
“幸得琅琊王蕭若風臨危受命,一夜之內斷其根源。”
“其間大皇子親身涉險,不幸捐軀。”
隨著外患解除,國喪隨即降臨,天啟城內外,一片素縞,舉國同悲。
在這沉重而莊嚴的氛圍中,鎮西侯的馬車緩緩駛離了宮城,車輪碾壓過青石板路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對於那些無端指控他謀反的所謂“證據”,靖安帝在早朝之上,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親手將它們化為灰燼。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回蕩在平清殿的每一個角落:“若鎮西侯真有謀亂之心,那麼孤,便是有謀亂之實。今日,誰若再有異議,便先來將孤拿下!”
言罷,他轉身,袖袍獵獵作響,毅然離開了平清殿,留下滿朝官員,麵麵相覷。
經那一場慘烈奪嫡之爭,朝堂上的官員已所剩無幾,猶如秋風掃落葉後的枝頭,稀疏而淒涼。
甚至其中大多數都是曾經默默無聞、未曾卷入風暴中心的小官。
他們或許正因如此,才得以在這場黨爭的漩渦邊緣徘徊,幸免於難,未成為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
然而,在這動蕩不安的時刻,萬幸的是太師董祝仍舊屹立不倒,如同巍峨泰山,以其深厚威望,勉強能夠穩住這七零八落、搖搖欲墜的朝堂。
他的存在,就像是風雨中的一盞明燈,為那些惶恐不安的官員們提供了一絲慰藉。
“老爺,鎮西侯已經出城了。”
馬車從皇宮那莊嚴而沉重的大門中緩緩駛出,駕馬的管家微微側首,輕聲對著坐在車廂內的董太師稟報道。
董太師自出宮以來,便一直端坐在馬車之中,雙眼緊閉,仿佛是在沉思,又似在養神。
乍一聽聞此言,他緩緩睜開了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凝視著前方虛無的一點,好半天才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離開了就好啊,離開了,這天啟城或許能少些風波。”
“老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查看過了,百裡筠秋並不在鎮西侯此次出行的隊伍之中。”
管家駕著馬車,悠悠地駛上了繁華而又寂寥的長街。
街道兩旁,百姓們或行色匆匆,或駐足哭訴,卻無人知曉這馬車中坐著的,正是當今朝堂的定海神針。
“不在就不在吧,”董太師輕聲歎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憂慮。
“如今新皇登基,社稷初定,根基尚不穩固,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再逼得鎮西侯真的反了,那可就真的是國之大患了。”
話音落罷,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或是為了轉移話題,緩解這份沉重的氣氛,董太師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之前聽你說,你那兄長如今就在鎮西侯府,此次鎮西侯來天啟,他可曾一同前來?”
管家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我與兄長已經見過一麵了,隻是沒想到,老爺您日理萬機,竟還記得這件小事,小的真是讓老爺費心了。”
言語間,管家駕車的動作更加穩健,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這位一直默默守護著朝堂安寧的太師表達著敬意與感激。
“你我這麼多年,雖名為主仆,但曆經風雨,同舟共濟,卻也算得上是誌同道合的朋友。況且,當初我可沒執意讓你留下當我的管家,是你自願擔起這份責任,陪我在這亂世中沉浮,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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