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簡哥哥!”
幾個牙還未長齊的小孩顫顫巍巍地走向簡直。他們的小手藏在身後,掌心攏著一團成坨的奶油,正在悄悄融化,順著指縫沿路濺落。
“什麼事呀?”地板上的痕跡鮮明,簡直仍然選擇笑眯眯地彎下腰摟抱那群機靈小鬼。
“生日快樂!”一隻隻小手伸來,五顏六色的奶油淌滿臉頰,眼外好似築起高牆,稠黏的乳液壓著睫毛,他難以睜眼。
“咯咯。”
小孩子發出勝利的歡呼,宴會在笑聲中推至高潮。
鬨劇愈演愈烈,大人們悠閒地坐在一旁談話,沒有阻攔的意思。
沈望京倏然起身,揚起食指,威嚴地戳動小孩的腦袋:“給我滾開!”
“嗚嗚,你欺負人。”猶如一株被強風壓迫的小草,小孩子癟嘴,大腦袋歪向一側,小身板支撐不住,連顫好幾下。
“你乾什麼?”孩子的母親憤然起身。
屋裡陷入沉默。
沈望京麵不改色地拎起小孩,簡單解釋:“奶油弄到眼睛裡很不舒服。”
“他小不懂事。”孩子的母親義正嚴辭,猛吐一口氣,額前稀薄的碎發微微掀起,“簡直都不介意,你這個外人站出來說些什麼?”
沈望京攥緊小孩的衣領,蓄力推遠:“不懂事就待在家裡,少出來禍害人。”
“啊啊啊!”小孩尖叫著,圓潤的身體似球向前移動,哇聲跌坐在女人的膝前。
“混蛋!”
爭執將起,白小花摁著喉嚨乾咳兩聲:“那個公司安排的攝影師年紀小,性子比較軸”。
“簡直,你帶小沈先去房間看看看拍攝流程,明天儘量不要惹人家生氣。”
“好。”簡直拽著沈望京躲進房間。
衝洗掉臉上的奶油,他托腮望著眼前的少年,忍不住上手摸:“你到底哪裡混血?”
涼水浸泡過的手指撫過眼鼻,沈望京扼住他的手腕,若有所思地說:“我外公是瑞士人。”
“怪不得呢。”
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簡直盯著他眉角的小痣看了三秒,前傾的身體緩緩回正。
“剛才的事會不會讓白阿姨難做?”撿起擋路的玩偶,沈望京自覺坐在一排書桌前,掃視屋裡的陳設。
房間裝修簡單,可以當成溫馨版的雙人宿舍。
“沒事,我也不喜歡那些人。”簡直說著,手伸進枕下摸出一個袖珍款的筆記本。
沈望京問:“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邀請?”
“她們是我媽廠裡的第一批員工。”簡直聲音一頓,動指翻動本子。
視線定格在最後兩頁,他接著說:“我媽特念舊情,但她不知道有些朋友都是階段性的,現在這些人的想法和她已經不同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