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小時後,天光大亮。
火車準點到站。
告彆熱鬨的中轉站,同學們按班級序號分車乘坐。
窗外,高樓慢慢後退。開闊的田野映進人眼簾,班景抖落手裡紙張,清嗓說明首日活動:“第一天我們來穀城,體驗農家樂。”
“好嘞!”
他稍微停頓,李彪連忙拍掌捧哏。
其他同學提出質疑,“具體有什麼活動?”
“體驗割麥子,做一些遊戲。”班景說。
“不要啊!!”
眾人抗議。
陽光直射進窗裡,為簡直粉白的麵頰點上曝光。
遠遠看去,他與周圍的人完全不在同一圖層,他眯眼哀嚎,“交那麼多錢,還要來乾農活嗎?”
車入小鎮。
太陽高懸於空,金燦燦的光芒籠罩著排站成整齊方隊的學生。
十七班的同學還在隔窗觀望。
平時不愛說話的同學也參與言語抗議,“班叔叔,我有點不舒服。想在車上睡兩天,出發去下一站的時候再叫醒我。”
說罷,他小心地看向班景:“行嗎?”
“下車!”
班景扛著班旗,推動一群養尊處優的少爺往下走。
人去車空。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大家也硬著頭皮參與體驗。
後座的何少爺遲遲不動。
班景站在車門口的階梯上凝望著他。
視線不小心撞到一起,姬小小仰頭摘帽,金色的發絲舒展蓬起,他將棒球帽扣在臉上,輕闔眼皮,表現出最強烈的反抗。
“我不去,我退出。”
去年研學最難的項目是爬山。
其餘時間可在各個景點遊玩。
早知道要來這種地方割麥子,他絕對不參加。
班景走到他身邊,“不要搞特殊。”
“班叔叔。”姬小小透過指縫,望著窗外的隊伍,癟嘴回懟,“我本來就特殊。”
大少爺脾氣上來了。
班景沒轍,遷就地問:“那要怎麼樣你才願意下去?”
“怎麼樣都不願意。”
地區氣溫差異較大。穀城盛春,暖陽灼熱刺膚,將車玻璃烤得發燙,姬小小動了動,手縮進袖筒,他不敢想象底下有多熱。
兩人僵持不下。
班景圍著他走了一圈,吸氣壯膽。
“嗬。”
突然,兩隻大手鎖住腰身,姬小小濃眉輕蹙,“你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