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湘君捂著臉，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風醫師溫和地笑了笑，鼓勵著道，“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季姐，麻煩你們將人帶進來吧。”他轉而對季青歌說道。
季青歌回神，示意另外幾人將馮生抬進去。
祝湘君緊隨其後。
而季青歌卻沒有跟著幾人進去，隻是靠在牆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說大晚上的怎麼這麼熱鬨呢，原來是我們的季大負責人啊！”
似笑非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緊接著，一個人從燈火幽微的回廊中緩緩踱步而來。
董韞宸走到季青歌麵前，看著她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疤，以及胳膊肘處的淤青，頓了頓，露出略帶嘲諷的笑意，“總部都讓你們這段時間好好休整，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魔潮，你又是何苦這般拚命？”
季青歌深吸口氣，將手中的煙湮滅，屈指輕輕一彈，便將煙頭彈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她的神情一掃方才的頹勢，轉而露出笑容，“早晚我要把那些臟東西殺個乾淨！”
她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
周遭無端起了寒風，壓抑的氣勢擴散開來，讓人有些膽顫心驚。
董韞宸卻麵不改色，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季青歌，不是我說，現在的世界變成這樣，你又不是神，任憑你再厲害，能力也終究有限，不是什麼人都能護得住的。”
“況且，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總想將他們護在羽翼下，卻反倒限製了他們的成長。季青歌，命是他們的，不是你的，你有些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你又憑什麼替他們做決定？”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這世界亙古不變的道理。”董韞宸看著漆黑如墨的天幕，歎了口氣，如是說道。
“亙古不變的道理……嗬！”季青歌冷笑，“我倒要看看，等把那些惡心的東西都滅了，他們還能有什麼道理！”
董韞宸皺眉，“季青歌，你太不理智了！”
季青歌頓了頓，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倏地勾起紅唇，露出張揚的笑意，“理智的人適應環境，而世上所有的希望與進步，都仰賴不理智的人！”
“董韞宸，你喜歡畏手畏腳，明哲保身，但我季青歌不是！隻要我在一天，便是護著他們又何妨？況且，這城中大半的人都是普通人，你讓他們怎麼去跟魔鬥！”
“拿命換嗎！？”她凝著眸看向董韞宸，眼底蒸騰著怒意。
“命運給了我們能力與天賦，不是讓我們畏縮在人後，而是讓我們對抗在人前的！”
“你要是看不慣我，大可以換個地方當城主！”
燈火落在她的臉上，落在她深邃的眸中，使她堅毅的眼眸流轉生動的光彩。
董韞宸靜默地看著她，最終歎了口氣，“隨你。”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這次你可就沒能護住。”
季青歌身形一頓，倏地緊握住拳頭，最終又緩緩鬆開。
“沒有下次了！”
她沉聲說道。
嚴肅的神情，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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