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天上下起了雨,濃密的森林裡,升起了薄薄的霧。
夜色漸深,霧色愈濃,紛亂的枝杈間,傳來幾聲黑鴉的鳴叫,落在寂靜的亂葬崗,隨著濃霧一起,掩蓋了森森白骨。
夜幕中,兩個長著獸耳、穿著皮毛的人,拖著一輛車,緩緩將一摞屍體運往亂葬崗。
“又死了一批……這些年來與深淵開戰,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可不是嘛,上麵與深淵宣戰,也不想想我們這群普通老百姓,真打起來,我們哪兒有命活!”
“噓——這話你也敢說,不要命了!小心被……聽到!”
“嘶,我懂我懂,這不是隻有我們兩個嘛,我也就在這說說,難不成這群死人還能把咱們的話傳出去?”
“你可得小心點,彆連累了我……”
兩個獸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到了地點,便將拖車一抬,屍體便像垃圾一樣滾落在地上,混入泥濘的雨水裡,直到發臭腐爛的那一天。
“行了!就這裡吧,嘖……這大晚上的,怪陰森的!這雨也下的不是時候!”
另一個獸人看著地上的屍骸嘖嘖歎息,“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惜了……就是這女孩,衣服怎麼穿得怪兮兮?沒見過,這手腕上戴的血寶石……嘶,看著不錯,應該值不少錢吧!”
說著,獸人蹲下身,就要上去扒拉那具“屍體”手腕上的血石珠鏈。
突然之間,一隻蒼白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個激靈。
他顫巍巍地垂下頭,便發現那具死絕了的“屍體”,此刻正瞪大著幽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他嚇得一個後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聲地發出驚恐的喊叫。
“詐、詐屍了!!!”
寂靜的山道上。
兩個獸人老實巴交地拖著車,而車上斜靠著一個少女。
這個少女就是擺脫了深淵黑影的桎梏、卡在最後關頭進入通天門的路青梧。
路青梧靠在這個剛拖過死人的車上,毫無心理障礙,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消耗過多,她的精神不大好。
再加上山路崎嶇,車身一搖一晃,她更困了。
眼前,一個虎耳獸人拖著車,另一個狼耳獸人則摘了片大蕉葉,狗腿地替路青梧撐著傘,“大姐頭,您看著風是不是太大了?用不用小的再幫您擋擋風?”
他就是剛才那個想要扒拉路青梧的手鏈,結果被嚇得一個激靈,還挨了路青梧一頓揍的獸人。
獸族都是崇尚力量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很快就向路青梧屈服了,徹底淪為路青梧的小跟班。